他想起了自己下令封实的‘地道‘。
山颇高。且冷。
他手中的枪亦很冷,从何时起,心也变得一样。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嗖‘地直飞他面门而来!
白槐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暗袭。低吼了一声。
定睛一看,他已看清了远处孑然伫立的一个小小的黑影。
单薄瘦削的黑衣少年,正放下手中的细弓,瞪着一双亮得骇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胡来把小爱和海振丘拉到后面,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俩孩子竟然还跟没事人一般打打闹闹,他不免为此头疼。
少年立时疾声道:‘此路不通,你走!‘
他的脸色有些惨青,微抬的下巴显出峻烈的狠和倔。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怔住,有些摸不清头绪:‘恩?‘
‘前面树林里有妖怪,不想死在那群妖怪手里的话,就趁早换条路走。‘少年简短地说,语调仍然阴沉。
‘你为什么要通知我们?‘白槐皱了皱眉,迟疑着。
‘不是我想救你,‘少年有些不耐烦,‘是有人让我在这等你。‘
‘谁?‘
少年哼了一声:‘你用不着知道。‘
白槐心头一动,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是。。。。。。‘
少年的眼底阴了一阴,出现了一丝怨毒的隐忍,避开了白槐的问题,只是说:
‘你走。‘
白槐神色复杂地微叹一口气,也不再多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少年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紧紧咬住了嘴唇。
能够活着,是所有一切的前提。
可是活得骄傲、有尊严,是不是更加重要?
在众多的支系和辈出的人材里,他只不过是一次烟花巷尾风流迷乱的结果,一切的地位和尊崇都与他们无缘,所以他们才决定跟着钟夫人一起做‘大事‘——为了更好地活,为了出人头地。
然而兄长死了,他本来也打算去复仇,去拼死,可他要杀的那个人却不让他死。
‘你不用相信我,你只要相信仇恨,只有仇恨才真的能让人活下去。不管面对任何凶险,任何折辱,也让人活下去。‘
——钟夫人这样对他说,‘我知道你的身世。‘
天地间隐隐一红,漫天里突然疾风劲响。
可行走的人却似毫无察觉,又或是全不在意,依然身形不挫,一路前行。
——他当然不会真的不作警惕戒备。
车子在一条山路上走,两边都是好古怪的山。他们不停地走,很匆忙,好似要去一个什么地方,见一个什么人。
四周的景物一直在变,一会是荒山,一会是一条条的山梁。
四周没什么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