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义臣又何尝不是对罗艺充满了好奇呢?他先是重重地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包含着无尽的感慨与失落。随后,他的神色间缓缓流露出一丝深深的遗憾与怅惘,那神情就像是望着一件求而不得的珍宝。
他缓缓地开口说道:“唉,想我杨义臣,一生纵横沙场,金戈铁马,历经大小战事无数,可谓是身经百战。多少强敌都曾在我的剑下败北,多少艰难险阻都被我一一踏平。可偏偏就错过了当年那场扫北之战,未能与那传闻中的罗艺在战场上一较高下,一决雌雄。这啊,已然成了我心中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呐。”
说到此处,他不禁微微仰头,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追忆与无奈。“每每想起此事,我都觉得甚是可惜,恨不能时光倒流,让我重回当年,去会一会那罗艺。只是,岁月无情,时过境迁,也不知在我这有生之年,是否还有机会与他碰面,亲身见识一下他那令人称奇的本事。若真有那么一天,也算是了却了我这桩长久以来的心愿。”
杨义臣眯着眼睛,目光在那一瞬间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一下子坠入了无尽的时光长河,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他的脸庞微微上扬,神情显得有些凝重,缓缓说道:“我曾听杨林老王爷提起过此事。当时啊,他在讲述罗艺的五虎断魂枪法时,那神情之中满满的都是赞赏与钦佩,眼中的光芒都仿佛亮了几分。据老王爷所言,罗艺的这套枪法堪称世间独一无二的绝技,那招式精妙绝伦到了极致,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穷的变化。”
杨义臣顿了顿,似乎在脑海中努力勾勒着那神奇的枪法,接着说道:“尤其是那回马枪,更是神出鬼没,令人根本无从防备。很多时候,对手在战场上与罗艺交锋,打着打着,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正得意洋洋准备一举拿下罗艺。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艺却能出其不意地突然使出回马枪。
那枪势犹如闪电般迅猛,又似幽灵般难以捉摸,瞬间便能扭转整个战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对方的要害部位。这一手,当真是厉害非凡,令人叹为观止呐!”
杨义臣这般绘声绘色的描述,就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愈发激发了仇成那原本就旺盛不已的好奇心。
仇成的眼神中闪烁着如星芒般的渴望与期待,急切地说道:“杨大人,听您这么绘声绘色地一说,我这心里就跟有只小猫在不停地抓挠似的,愈发想要见识见识这罗艺到底是有多么厉害的本事了。”
杨义臣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神色坚定而又带着几分遗憾地说道:“仇兄啊,不瞒你说,我又何尝不想去亲自会会这罗艺。只是,我身为这颍州的守将,身负守土之责,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位百姓都需要我来守护,我万不可因一己之私擅离职守。
否则,别说是去北平走一趟了,就算是天涯海角,只要能让我见到这罗艺的真本事,我也定会毫不犹豫地前往。只可惜,职责在身,我也只能在这想想罢了。”
此时,正当众人正沉浸在对罗艺的热烈讨论之中,气氛热烈而专注。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那凌乱且沉重的步伐瞬间打破了屋内原有的宁静。
一名士兵神色紧张,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一路疾行,快步走进屋内。随后,只见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洪亮且带着几分急切地大声说道:“大人,有紧急军情!”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屋内众人皆是一惊,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原来是那驻守登州的铁肩靠山王杨林发来了命令。前阵子伍魁伍亮要求调走之事,在杨林的心中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倒是让他由此想起了远在北平驻守边疆的罗艺。杨林坐在营帐之中,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担忧不已:罗艺手握重兵,且其所驻守之地又地处边疆,倘若他有什么二心,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然而,他自己如今也是焦头烂额,要全力防范那些猖獗的海盗的侵扰,根本分身乏术。而兴隋九老中的其他人,论资历、论地位,都与他几乎平起平坐,想要调动他们绝非易事。
杨林在营帐内来回踱步,苦思冥想了许久。思来想去,最终觉得只能拜托杨义臣这个情同手足的拜把子兄弟前去,替自己探探罗艺的虚实。
为了确保杨义臣此行能够顺利,杨林可谓是煞费苦心。他还特意让人送来了众多珍贵的礼物,那礼物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一箱箱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一捆捆绫罗绸缎如彩云般绚丽多彩,一件件珍稀古玩更是价值连城。应有尽有,准备得极为充足,足见杨林对此次行动的重视。
杨义臣和杨林二人向来推心置腹,情谊深厚。此刻,杨林那封言辞恳切的密信被杨义臣仔仔细细地反复阅读,他的目光专注而凝重,仿佛那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和期许。
终于看完了密信,杨义臣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欣喜,又带着些许思索。他缓缓转头看向仇成,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那光芒就如同黑夜中突然亮起的火把,熠熠生辉。他笑着说道:“仇成啊,你看,这机会不就来了?”
仇成一脸的疑惑,眉头紧皱,那两条眉毛仿佛要拧成一股绳。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上前,急切地问道:“大人,何出此言?这机会究竟从何而来?在下实在是愚钝,还望大人明示。”
杨义臣轻轻扬了扬手中的密信,那信纸在空气中微微颤动,他的脸上满是自信,胸膛也不自觉地挺了挺,自信满满地说道:“靠山王在信中让我前往北平去探探罗艺的虚实。你想想,这不正好能让我满足一直以来对罗艺的好奇吗?
而且,我若能替靠山王解忧,探查清楚罗艺的真实情况,消除他的顾虑,这对我而言,岂不是天赐的良机?既能满足我的心愿,又能为靠山王办事,两全其美啊!”
仇成听了,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眼睛猛地一亮,不住地点头应道:“大人所言极是,极是!在下刚才一时糊涂,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仇成微微停顿,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担忧,“只是这一趟路途遥远,且罗艺为人神秘莫测,怕是不简单呐。”
杨义臣听了仇成的担忧,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他大手一挥,宛如挥去了所有的顾虑和阻碍,朗声道:“不管怎样,这都是难得的机遇,我杨义臣定要好好把握。哪怕前方艰难险阻重重,我也无所畏惧!”
随即杨义臣接着说道:“听说这罗艺也是命苦之人呐。想他成亲都一二十个年头了,这么多年过去,却一直子嗣艰难。直到近些年,才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儿子。这其中的艰辛与不易,想来也是令人感慨。”
杨义臣微微停顿,脸上露出一抹赞赏之色,继续说道:“靠山王老王爷以这个理由让我前去,当真是绝妙之极。你想想,人家新得贵子,我前去道贺,既合情合理,又不显得突兀。如此恰到好处的由头,不愧是老王爷能想得出来的。”
杨义臣负手而立,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也不能空手而去,那可就失了礼数。我得好好思量思量,精心准备一些拿得出手的礼物。此次前去,定要好好认识认识这个威名远扬的北平王罗艺。不管怎样,都要把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既不辜负老王爷的重托,也不能失了我自己的体面。”
杨义臣话语连珠,滔滔不绝:“此次前往北平,实乃事关重大啊!这不仅仅是要去探查罗艺的虚实那么简单,还得在这过程中维护好各方错综复杂的关系。”从他那严肃而专注的神情中,看得出他对于这次行程的重视非比寻常。
仇成看着杨义臣,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微微躬身,问道:“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若是在北平看到了伍魁伍亮那二人,该当如何?”
杨义臣脸上同样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双手背于身后,从容地说道:“若是见到了那二人,哼,那就让北平王多照顾照顾他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颍州的时候可没少给咱们添麻烦,整日里胡作非为,搅得是鸡犬不宁。如今到了北平,也该让他们尝尝被严厉管教的滋味,省得他们继续无法无天。”
两个人听闻彼此的话语,不由得相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畅快,如同一阵滚滚春雷,响彻在整个房间。仿佛要将心头积攒的所有压力与忧虑,都在这酣畅淋漓的一笑中彻底释放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随即,杨义臣的神色瞬间一正,宛如换了一个人般,威严地吩咐道:“来人呐!速速去将张仲坚给我唤来!”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多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张仲坚迈着大步走进屋内。只见他身姿挺拔,目光炯炯,透露出一股英武之气。
杨义臣目光如炬地看着他,郑重说道:“仲坚,此次行程至关重要,你需与我和仇成一同奔赴这北平府。一路上务必小心谨慎,听从指挥,不得有丝毫懈怠。”张仲坚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应道:“遵命!大人放心,仲坚定当不辱使命!”
这张仲坚本就怀着少年心态,平日里就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向往。如今听闻能去北平,还能有机会看看别处的风土人情,心中的欢喜简直抑制不住。
他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双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北平那繁华热闹的景象和与颍州截然不同的风情。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不停地搓着双手,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北平啊北平,我可算能去见识见识了!”
此时,天下大体安定,颍州又地处内地,向来太平无事。杨义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稍作思量,觉得短期内应不会有太大的变故。
于是,他转身叫来副将,神情严肃地交代道:“我离开的这段时日,颍州的一切事务就交由你负责看守。你要时刻保持警惕,切不可掉以轻心。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务必当机立断,妥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