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怀里手帕的陆晨卿擦了擦自己沾了水的指尖,赞同道:“嗯。这雨下得并不是很大,理论上不可能在他跳下来的短短几分钟内就积起那么多水。”说完他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的泥土地,好似发现了什么指了指这串脚印,“如果这串脚印不是障眼法,那么我想犯人确实是从这里用什么方法爬上了二楼,諵沨接着又跳了下来故意用力踩出鞋印来给我们一种他已经逃掉了的错觉。”如果不是障眼法那就要寻找怎么变成密室的齐意不爽地啧了一声,他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副本待下去,事情能简单化就简单化。“走吧哥。”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分析的陆晨卿起身准备回案发现场,“捕快应该也到了。”雨渐渐大了起来,雨滴随着风吹打落到齐意的小腿上,顺着优美的曲线滑进布鞋里。看到齐意腿上还有被泥水打湿痕迹的陆晨卿扯开了自己的腰带,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哥,天冷了,你穿着别感冒。”初春的雨确实带着丝丝的凉意,只穿了一层纱衣还露着双腿的齐意没有拒绝,他接过那条火红色的外套直接披在了自己身上。再一次回到现场时捕快已经到了,来的路上一直想着要怎么和捕快斗智斗勇让他在短时间内学会现代文化科技的陆晨卿在看到捕快的背影后眼前一亮,艾玛那不就是萧傅制和秦雪吗!“啊我们老板娘来了,你们有什么问题问他吧。”账房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正满头大汗接受着两个捕快的询问时一晃眼就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陆晨卿,一时仿佛自己看到了救世主。女生的名字叫做云霞,是一年前因为身上没有任何钱财走投无路才来到这家店的。原本只收男孩子的店老板在看到云霞那瘦弱的身体,再加上她懂得琴棋书画才破例把她收了进来,成为了这座楼里唯一的女生。云霞刚进来时害怕与这里的人接触,后来才慢慢好了很多。她只表演才艺,每次晚上例行的古筝表演都会围满了人。她一直很感谢店老板留下了她,给了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再次回到二楼原先聚集在一起的客人已经散去,只留下三个今天在不同时间段进过云霞房间的男人。第一个是一直想要帮云霞赎身看中她才艺的王洪。据他所说他是在半个时辰之前来找过云霞想要再次和她提起赎身的事,可是云霞并不同意,所以起了争执,但是他没有杀人。第二个是之前提出想要云霞单独给他演奏古筝的有名纨绔子弟李浩。他看中了云霞的美色可奈何云霞一直不从,这里的妈妈桑也不是好惹的导致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去和云霞谈判,可一次都没有成功。他也是半个时辰之前来找云霞,因为被对方激怒而起了争执摔门离开,而在十分钟前消了气的他又来找过云霞一次,可门内没有任何动静门也锁住让他以为云霞不想再见他所以准备再过一段时间再去找他。第三个是店内的一个小二,叫贾人。他是在前面两位找云霞前不久帮云霞送了一壶茶,他和云霞无冤无仇,没有任何理由动手。最重要的是,案发时三个人都在做各自的事情,也都有着各自的证人。提着刀的秦雪一一扫过面前三个人惊讶、害怕又或者是恐惧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凭我多年来调查案子的经验,凶手肯定就是你们三个的其中一个!这是经典三选一问题!”摸着下巴思考三个人证词有没有漏洞的陆晨卿不禁竖起表示赞同的大拇指。无奈的萧傅制拍了拍秦雪的肩膀,“行了,我们先看看现场。”因为捕快已经来了的原因,他们才得以把整个房间的东西都翻查一遍。首先他们抬起的是云霞身上的架子,那个架子本身并不重,致命伤应该就是那个用檀木做成的差不多有五十多斤的古筝。架子上的摆饰品乱七八糟的摔了一地,青花瓷纹的盘子也淬成了好几瓣。“我滴景德镇青花瓷托盘。”在地上寻找线索的陆晨卿心疼地用双手捧起那好几片碎片,“我这几百两才买来滴青花瓷托盘。”旁边在书籍中找线索的秦雪闻言不满的切了一声,“我还是输了。”云霞的整个房间布局简单,她所倒下的地方正对面就是放桌子椅子的地方,再拐个弯,就到了床铺。秦雪把倒在桌子上的云霞抱了下来,平放在地上。“秦雪。”打量着云霞书桌的齐意在扫到那副刚刚画到一半的水墨画和旁边的毛笔时停下了动作,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一下微沉起来,“云霞身上有没有别的伤痕。”“啊?我看看。”秉承着尊重死者的意志,秦雪把她抱到了拐角处别人看不见的床才开始验尸。“我去,这女人好能画。”在旁边翻书柜的钟焕声在夹层找到了厚厚一叠的水墨画,他小心的把画捧在手上拿了出来,冲陆晨卿喊道:“头儿这些玩意儿要看吗?”正在研究地面的陆晨卿没有回他,倒是还在桌面找线索的齐意头也不抬地回了他一句,“要。”看了看手里画的量,钟焕声踢了一脚旁边也在翻书柜的萧傅制,“兄弟,帮忙一起看呗?”陆晨卿正面色凝重地盯着横倒在地上的衣架。按照常识来说这个一衣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出现在床边这种随手可拿的地方,而且这个衣架上没有任何的衣物。他单手从一地狼藉的书本中抽出衣架,仔细用手指抚摸了一遍,衣架没有任何缺口,只有因为使用频繁而被蹭掉了漆的分支。任何东西都有放在这里的意义,不信邪的他又重头到尾角落都没放过摸了一遍,终于在衣架的尾端摸到了一点水渍。脸色徒然一变的陆晨卿转过头就开始用手扫开衣架尾部的书籍,果然,最底下的书籍封面也沾了水,虽然面积不大,可还是濡湿了书的表皮。“齐哥!没有别的伤口!只有后脑勺那个致命伤!”检查完了的秦雪跑回书桌前,不解地看向齐意问道:“齐哥你是有什么发现吗?”“她在被古筝砸到之前就已经昏迷。”之前云霞被秦雪抱下来的时候面色如常嘴唇也没有发紫的痕迹可以排除毒杀,那么她只能是已经昏迷了过去,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云霞被砸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坐在椅子上的齐意拿起搁在砚台上的毛笔,漠然道:“她在被砸之前,已经停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