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琢玉知道有些话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他这一番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便伸手在桌案下轻轻捏了小妹一把,端起了酒杯:“确实有意思,我敬使君一杯。”
钟引光见他们打哑谜的样子,觉得有些乏味,便又拿了一块糕点送到嘴中。
见她动作,齐约放下杯子哂笑了一声:“钟女郎已经用了好几块了,这糕点就这么好吃吗?”
钟引光一噎,连忙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回话道:“这芝麻山药糕的黑白双色取法自然,正如太极两仪,甚是好看,是我最喜欢的糕点了。”
齐约眼眸一深,放出精光,犹如雷霆乍现:“钟女郎还懂易经系辞?”
自知失言,钟引光心虚地又喝了一口茶才说:“在闲书上看到过一些,觉得好玩便记下了。”
钟琢玉有意替她在此事上遮掩,遂岔开话题怒目而视:“平日里没空跟她一块用膳,才让她养出边吃饭边吃糕点这个陋习来。”
齐约耐人寻味地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钟琢玉有意缓解气氛,便向他问了个轻松的问题:“齐使君可有婚配了?”
齐约的表情在倏忽之间柔和下来了:“我与爱妻成婚刚满一年,还没有子嗣。”
钟琢玉拉长了声调:“哦?那正是新婚燕尔之际,浓情蜜意之时。”
齐约和顺腼腆地笑了笑,反问他道:“钟郎君年纪与我相去不远,应该也已经下过聘了吧。”
钟琢玉故作难为情地扭捏道:“嗐,说出来不怕使君笑话,我忙于操持店铺,实在是无暇分心。”
齐约很认真地替他分析道:“钟郎君仪表翩翩,不要耽误了,待你日后觅得佳人,不知要怎样后悔虚度的这些光阴。”
“齐使君谬赞了,不过我也正要将此事落定。”
两个人碰了碰杯,钟琢玉忽然像临时起意一样指了指钟引光:“说起来,我小妹还去了府上齐九郎君的生辰筵席,我听她说起此事的时候,觉得他们关系倒也算亲近。”
他向钟引光使了个眼色,似乎是要她也说几句。齐约看着她的同时喝下一口酒,也在等着她接话。
钟引光突然被点名,心跳错了一拍,她故作懵懂的抬起眼,用和以前一样的借口矢口否认了:“齐郎君的生辰筵席,我是和梁六娘一起去的,我三人都是好友,并无什么区别。”
齐约平静地把手放进了凉水盆中,钟琢玉怨怼地看了她一眼,音调却如同寻常一般:“原来如此,是愚兄眼拙了。”
话已至此,不尴不尬地又坐了一会,钟琢玉净净手,把指尖的水珠砸到钟引光身上:“齐使君,我小妹是有些困乏了,我还是早些带她回去吧。”
齐约站起身来,二人便又寒暄了几句。
“待客不周,使君多关照。”“哪里哪里,今日已经尽兴了。”
送他们二人出去后,齐约又坐了下来,在寂无人声的房中,即使他叹息的声音再小,也清晰地传到了屏山之后:“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
齐意康面色煞白,从屏风到餐案,只有十多步的脚程却足足拖沓了半晌,他跌坐在椅凳上,如蒙恩赦一样猛烈地咳嗽起来。
齐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