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无比血腥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钟引光顿了半天才艰难地把话说了下去:“应该是从北地来的百姓,他们在上京毫无根基,剩下的人也是势单力薄。”
齐意康还没有入仕,对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没有那么清楚,但是也听说了霍将军在北地的丰功伟绩。
如此光明伟正的一位将军,实在很难让人把他与一个草菅人命的冷血屠夫联系起来。
其实相处了这么久,齐意康已经熟知她的秉性了——她绝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他对钟引光并没有半分怀疑,只是想着问出更多的信息,好做打算。
“霍将军在北地深得人心,怎么会对自己治下的百姓痛下杀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钟引光咬了咬嘴唇,直到刺痛传来才松口:“霍将军恃才放旷,说一不二,百姓安居乐业不过是他邀功请赏的立命之本罢了,寻常一条人命又哪里入得了他的法眼?”
“这。。。”齐意康迟疑一刻才接着问:“是引光自己的推测吗?”
钟引光两扇睫毛疑惑地一翘,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齐意康对她解释道:“按理说,这样的信息应该是最绝密不过的,现下却被引光三言两语道破了,那引光是从何处得知的?”
钟引光愣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这个消息是从饮露那里听来的,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饮露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她常年行走于民间,知道的内情却又是如此的具体详细,这绝不可能是通过推算可以得到的结果。
那么她的消息来源,只剩下林知白。
钟引光忽然想起玉佩的事还没有下文,她从椅凳上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书案前,一边回想着细节,一边提起笔就开始作画。
齐意康也立时跟了过来,不过没急着打扰她,只是沉静地伸出手为她加水研墨。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画便落成了,钟引光小心翼翼地捧起,轻轻吹了两口气后,便急不可待地放到了齐意康眼皮子底下:“九郎看看。”
齐意康单手把画纸压回了桌案上,半垂着眼皮看她:“引光刚刚的一笔一划我都看见了,现在不必再细看了。”
钟引光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他的答案。
“的确是我周岁宴上见过的那块玉佩。”
齐意康把她捂住嘴的手自自然然地牵了下来,温声问道:“引光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这块玉的?”
钟引光说不清楚自己该作何反应,只是麻木地回答着他的问题:“我师父身上,从我第一次见到他起,这块玉佩便从没有摘下来过。”
齐意康定了定心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从般若寺回来之后,曾经是问过我阿娘家中为何不让我推算命数的,阿娘告诉我齐家家训便是如此,为免她起疑去查,我便也没再多问过。”
“现在想来,的确有许多古怪之处,但若是家中并非不信此道,而是笃信此道,那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了。”
二十年前,林直白和齐家曾经有过密切的往来,以至于在齐润最疼爱的小儿子的抓周宴上,他能站到离齐意康最近的位置。
她晃了晃脑袋,把林知白的话转述给他听:“九郎有所不知,就在前两天的时候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