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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接着她又不好意思地问：&ldo;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我们可以一起晚餐吗??&rdo;

&ldo;没有问题。其实我之前已经听说过ihp有一位年轻的女性数学家，原来就是司马小姐。我想这一顿饭应该非常有意义。&rdo;

赫茨森博士的回答让司马伶很高兴。他们走到窗边别的长桌一同坐下，本杰明和露沙则坐到二人对面。至于我，很自然地就坐在司马伶旁边，只是她和博士的话题令我完全无法插话。

结果我在席上呆坐了十多分钟，直至一阵雏菊的淡香突然触动我的神经。那大概是香水的气味，但又不像是从对面的露沙传来。

我回头看，原来餐厅门口站着一位非常漂亮的少女。小麦色的长发，碧蓝清澈的双瞳，白皙的肌肤，就如在艺术馆内展览的雕像一样■，唯一可惜的是，也许雕像的表情比起眼前的少女更加丰富。

少女看见我们，轻轻点头打招呼，没有流露半点感情。由于自己喜欢摄影的关系，我看过无数男女老少的脸，当中没有比她更漂亮的，也没有比她更冰冷的。

&ldo;她是我的小女戴娜。&rdo;赫茨森博士又对戴娜说：&ldo;这两位是数学上的朋友，碰巧在酒店遇到所以一起晚餐。&rdo;

戴娜看起来比我年轻一点，又比司马伶成熟一点。现在餐桌只剩下本杰明和我旁边有空位，我以为戴娜会坐在她哥哥那边，岂料她没有犹疑便坐到我的旁边。

戴娜坐下后，兄长的本杰明就责备道：&ldo;为什么这么晚才下来?你不知道我们全部人都在等你一个吗?&rdo;

&ldo;抱歉，我不知道。他们是谁?&rdo;戴娜的说话不带感情，而且看起来她与兄长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才选择避开他吧。

本杰明的未婚妻露沙附和道：&ldo;都已经十八岁了，还是像小孩一样不懂礼仪。试问日后你怎样代表赫茨森家族跟外面的人打交道?&rdo;

于是赫茨森博士吩咐说：&ldo;戴娜，跟各位打个招呼吧。&rdo;然后戴娜也按照父亲的意思简单说了几句。

戴娜到来之后，餐桌的空气变得有点沉重，幸好这时候身为服务生的莎拉及时端上几道菜，微笑招呼众人，才缓和了气氛。

这时候我看大家的晚餐，幸好没有烤鸟，只不过是羊肉和鱼肉。大概这也是法罗群岛常见的食物，毕竟接近北极圈的地方都不适合种植蔬菜，除了马铃薯之外。

至于饮料，葡萄酒就跟羊肉非常搭，所以每人的桌上都放上一杯红酒，唯独露沙是例外。原来露沙早已吩咐服务生不用添酒，这跟我眼中的她有很大出入。我看她的化妆和举止根本就是喜欢夜生活的那类人。

不过在场的人没有特别在意，众人开始各自谈天。司马伶跟赫茨森博士在说奇怪的语言，至于本杰明跟他未婚妻的对话我也没有插话的余地，剩下来只有我跟戴娜两位静静地吃着晚饭，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于是我不断思考与戴娜之间的共同话题。戴娜最初给我的印象是很有气质的名媛，还有她身上幽香的香水气味;虽说是雏菊的清香，同时间又给我一种难以解释的奇怪感觉。

说回来，原本只是家庭的晚饭，为何要涂香水呢?突然我嗅到另一种气味，我便恍然大悟。那是油画的气味。

我问。。&ldo;戴娜小姐会画油画吗?&rdo;

&ldo;对，是油画的气味令你不舒服?&rdo;

&ldo;不、不是……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而已。&rdo;

真棘手，难得找到打开话匣子的锁匙，却差点被她反客为主结束对话。于是我只好绕远路慢慢跟她聊：

&ldo;很巧呢，我喜欢摄影，我们的兴趣也很相似嘛。&rdo;

&ldo;看似类近，却是敌人。&rdo;

&ldo;欸?&rdo;绕远路的结果就直接被当成敌人了。

戴娜反过来安慰我说：&ldo;不要紧，不用放在心上。&rdo;

我苦笑回应：&ldo;的确摄影跟绘图是两种艺术，但同样都是视觉的静态艺术，应该不至于是敌人嘛?&rdo;

&ldo;正因为相似才有可能成为敌人，没有交集的叫陌路人。&rdo;戴娜说：&ldo;十九世纪照相的技术普遍，对于画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强大的敌人。画家为求突破，造就了印象派的诞生。&rdo;

与戴娜的对话就像走钢索一般。除了她话题很窄，有时候还会出问题考验你。印象派，这是画家的术语。假如我答不上的话，她肯定会认为我没有资格与她说话，然后剪断话题的钢索，

让我掉进深渊爬不起来。

于是我绞尽脑汁，战战兢兢地说：&ldo;印象派，我记得有一幅很出名的……是叫做《日出》对吧?&rdo;

&ldo;法国画家莫内的《印象?日出》，正是印象派这个称呼的起源。&rdo;看来我成功过关，不知道有没有增加好感，至少得以继续对话。

&ldo;说起日出，我想在这个小岛上的日出也一定很漂亮。你有打算在岛上画一幅日出的画吗?&rdo;

&ldo;嗯，明天早上。&rdo;

我听得有点意外，不过同样也是个摆脱司马伶的好机会。于是我跟戴娜说：

&ldo;咦?原来戴娜小姐一早就计划好吗?这也太过巧合了。其实我明早也想拍摄日出，不如就一起好吗?&rdo;

&ldo;要是你不怕麻烦跟来的话我也不会阻止。反正我只是去写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