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楚挑眉:“你想享受红尘纷扰?正好日前有人送了本公子两个貌美舞姬,稍后你回去便领了去好好享受吧。”
此后,扶楚陆陆续续塞给萧白璧美人几十个,至于萧白璧怎么享受,那就与她无关了。
至于先前听云开的意思,扶楚觉得萧白璧应该是来要解药的,可他坐了那么久,与她说人性与她说巴国,甚至和她说赫连翊,就是不说尔不凡,说到最后,扶楚打断萧白璧对赫连翊的评价,不耐烦的问:“你家尔不凡可还舒坦?”
萧白璧不改轻笑:“承三殿下惦记,他还不错,暂时死不了。”
扶楚撇嘴:“真是可惜。”
萧白璧竟附和她:“可不是就是当年吃了太多好东西,天不怕地不怕,才养成今日这风魔性子如果他能正常点,兴许,就不会这样无法无天了。”
扶楚微微眯了眼:“身为仆从皆能如此,看来主人更是非比寻常。”
萧白璧对她的直言不讳不甚在意:“三殿下慧眼如炬,不瞒三殿下,下官是吃毒药长大的。
她一直都觉得萧白璧是嚣张的,而今看来,他果真嚣张,非常非常嚣张,不过她居然好心情的笑了:“越是不怕毒的便越有可能中毒。”
他凤眸漆黑,抬眼看她:“倒是罕见,值得期待。”
扶楚坐直身子:“有些大话,是不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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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胥追给倾城易容时,不见他有任何异常表情接过胥追递上的药瓶,就口倒出,咽下,起身,尾随在胥追身后,乖乖走进向锦堂居,半夜才出来。
第三天晚上,倾城已经自己换上衣服等着胥追来给他易容,整装完毕,伸手推开胥追递上来的药瓶,淡淡道:“我不需要借助它了。”转身,走在胥追前面,进了锦堂居,天将亮才出来。
见胥追一直等着他,脸上没有现出一点意外的表情,回到房间,当着胥追的面脱掉扶楚的伪装,一丝不剩。
胥追抬眼,看他背后指痕深刻,那是,被姜莲心抓的?想起先前扶楚说的那番话,顿觉百味杂陈,对于倾城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已经不想深究,冷冷道:“巳时有人来接你出府住一阵子,收拾收拾,看还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准备。”
倾城顿住系着袍带的手,良久,终于转过身:“你这是什么意思?”
胥追不复先前的怜爱:“怎么——舍不得离开?”
倾城自嘲道:“舍不舍得,我有说话的余地么?”
胥追看他,老半天才一声叹息:“只要你做得好,将来,殿下绝不会亏待你,便是姜莲心,也可以赏给你。”
倾城默了一阵,突然笑出声来:“她对我,真可谓仁至义尽,我以为,她准备杀我灭口,竟还打算将姜莲心赏给我,是要给我并骨,免得我在地下寂寞,爬出来找她?”
胥追转身不看他琥珀色眸底瞬间闪现的绝望,他说的不无道理,塞给他一个姜莲心,他就不寂寞了,不寂寞了,便不必再惦着遥不可及的她了,很多人,相携一生的,都不是爱的最深刻的那个人,因为当时爱的太用力,待到平淡度日时,已无力继续下去。
缓步走向门口,身后倾城突然出声:“她会不会来?”胥追顿住脚步,微微偏头,听他补充道:“会不会来——送送我?”
胥追摇头:“她说过,登基之前这段时间,不会见你,她说到做到。”
倾城突然大声道:“三年前她也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但她没有做到。”
胥追轻声道:“离她远点,对你来说,很有好处,至少,有了距离,你就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什么才是最适合你的,何况这几天,你应该已经体会到了姜莲心的妙-处,这不是很好的开始么?”
倾城冷笑道:“这对她来说,是很好的开始吧!”
胥追不再回应他抬脚离开,不管这是谁的好开端,绝不会是扶楚————————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值此阖家团圆的日子,他和她却要分别,已经有过那样亲密的关系,可他在她心底,仍旧什么都不是——ˉ不管他多么荒唐。
本来就无所有,还有什么好收拾的?
曾经,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把母亲的骨灰带在身边,可他干娘说,像扶楚那样的身份,大概会忌讳他这种行为,所以他把母亲寄存在了陌生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他和母亲首次分别是因为扶楚,可扶楚根本就不知道,他为她割舍了些什么。
‘姬妾,出府,当然不配走正门,头上是灰蒙的天,眼前是森严的墙,扶楚没有来,却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巧钿。
倾城对她有些印象,在姜莲心面前,总是低眉顺目的十分乖巧,可到了他眼前,却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
倒下一个姚蜜儿,还有无数个后来人,在这种深宅大院中从来不缺这种俗套的戏码。
巧钿与身边那个一脸横肉的婆子高声道:“老夫人当初就跟咱们公主说过,三殿下少年风流,有可能一时被些山花野草的给迷惑住了,不过那种下三滥,怎能和咱们公主相提并论,等三殿下见识到了咱们公主的美好,眼里自然就容不下其他了。”
巧钿说得还勉强可以听,那个婆子的嘴更黑,说出的话简直不堪入耳,这么大冷的天,亏她们有这样的精神头,当然,给对头添堵,最好堵得对头一口怨气发不出来,生生憋屈死才快慰,这样的事情,非但可以令人神采奕奕,还有驱寒避暑的功效。
只是,她们不会想到,这种话,反倒给倾城宽心,是啊,她不爱他,也没有爱上其他的人,不是他不够好,只是她没有爱。
胥追知道凭一个巧钿和粗鄙婆子伤害不到倾城,随她们说个畅快,他护着倾城,绕过她们向门外走去,车夫放下踏脚,倾城刚将脚踩上去,便听见门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娘…………”如定身的咒,将他钉在这里,唯有摆动的衣摆,证明他不是一幅静止的画。
“娘,洵儿很乖很听话,娘,您别走,不要丢下洵儿一个人,爹爹不理洵儿,洵儿只有娘,娘再走了,洵儿就只剩下自己了,娘,求求您,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