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怔了怔:“什么屁话,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扶楚慢条斯理:“既然是正妻,那就得掰掰‘下堂,的规矩,你我一把年纪,身边又没个子女,这可是七出的首罪哦!”
赫连翊闷声闷气:“奴儿你这是故意的吧,即便真的无子,也得等五十以后才能甩掉我,还差三十年,你这借口实在太烂了。”
扶楚扯了扯嘴角:“还有我眼睛也不好,此乃‘恶疾,之列,无法服侍你,不如舍了我娶了那大家闺秀,将来得了冯家村,那可真是出人头地了。”
赫连翊推开怀中冯含玉,快步上前,俯下身,双手撑在床沿,咬牙切齿:“眼睛不好,只是暂时的,还有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服侍来着,你别拿这话来刺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妻。”当年他用她换了权势,而今她这番话,真是往他心口戳刀子,哪里还顾得上思考。
跌坐在地的冯含玉面无血色,姨妈很是狼狈,害怕别人注意到她,可听了赫连翊和扶楚的对话后,一时着急,竟插口道:“哎我说凌猎户,你家这婆姨说话怎的这么不中听,这冷嘲热讽的,明摆着不希望咱们家玉儿进门,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该主动去给夫君纳妾,这么不能容人的刻薄婆姨,还真少见。”
没能及时退出房去的妇人们听了姨妈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觉得她这个话不在理,人家凌猎户家的就是重复她说过的,怎的,她说就是对的,人家重复一遍,就成了刻薄?
冯二嫂忍不住接口:“三姑啊,凌弟妹这些话,不是你先前自己说过的么?”
姨妈被噎住了,冯含玉站起身,拉扯着姨妈,讷讷:“姨妈,快别说了,凌猎户当真是个有本事的,又能做到糟糠不下堂,玉儿敬佩他,我们就先回去,既然他都把老虎猎回来了,爷爷一定会说话算数的,玉儿听从家里安排。”
真是个‘懂事,的姑娘,自找好台阶下,又阐明自己不放弃的理由,好,很好。
扶楚莞尔一笑,轻拍冥王:“小乖,上家法。”
姨妈和冯含玉相视一眼,两个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个疑问:家法,那是什么?
冥王钻到床下,拖出搓板还有高得离谱的香,丢到赫连翊身边,溜溜爬上床,贴着扶楚邀功。
赫连翊看着‘家法,,眼角抽搐,倾身贴近奴儿,小意告饶:“奴儿,这么多人呢,你给为夫留个薄面,可好?”
扶楚侧过头,几乎和赫连翊鼻尖抵鼻尖:“你将将同我说,要纳妾?”
赫连翊坚决而无耻的抵赖道:“怎么可能,爱妻听错了,你知道我只要你一个。”
扶楚叹息:“为妻也不是不容人的,我看这个当真不错,不如,你今夜就纳了她,我随小乖出去睡,这床就让给你们,祝你早生贵子·入仕登科!”
赫连翊的声调更软了:“奴儿,我错了,真错了,家法侍候就家法侍候。”
姨妈听出问题·又来插嘴:“凌猎户,你刚才明明说过要纳咱们家玉儿的,大丈夫做事,怎么能出尔反尔!”
赫连翊倏地转过头来:“闭嘴,再嗦,就把你喂小乖。”
姨妈和冯含玉一阵瑟缩,赫连翊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开口又道:“辱我发妻,便是辱我,我这个人脾气不怎么好,高兴的时候,怎么都好说,不高兴的时候,没准要找人发泄发泄,老虎什么的·终归是畜生,砍杀起来,就几声嚎叫·没什么趣味,远不如听那哭天抢地的求饶声来的快意。”
那一老一少又互相递了个眼神,惨笑着挪出门去,刚出门就听见冯二大声说:“哟!三姑,这水怎么都喝裙子上了,咦——不对呀,你吩咐我家婆姨舀水,可我那笨手笨脚的婆姨还没腾出空来去舀,凌兄弟就回来了,你这裙子上的水·是打哪来的啊!”
男男女女哄笑起来,也不知谁尖着嗓子喊了一声:“这呆子冯二,都看不出来人家放水了!”
姨妈恨声道:“笑什么笑,就好像你们不放水,一个个的活活憋死。”
“哈哈哈……”
大家有说有笑的退出房间,扶楚起身下床·赫连翊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奴儿,我是当真宠你,你不生气了吧?”
扶楚走到桌边坐下,好像明眼人一般伸手倒了杯水给自己,挨着桌边坐下,抿了口水,没立刻出声。
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冥王,从冯二扛来的麻袋里抽出哨棒摆在扶楚手边,见扶楚顺手摸了摸,似不怎么满意,扭着臃肿的身子再接再厉去寻好的,不多时抽出一根狰狞的狼牙棒,用尾巴卷着,当着赫连翊的面摇啊摇见赫连翊神色不好看,越发摇得欢,幸好是个没胳膊没腿的要是个四肢健全的,这会儿定是得意忘形的手舞足蹈。
赫连翊暗暗冲它挥了挥拳头,冥王是个没眼睑的家伙,不然一定会对着连连翻白眼。
慢悠悠的喝完一整杯水,扶楚才淡淡开口:“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大好,需要静养,这般吵吵闹闹的,还怎么养?还有一事,不管过去如何,现今的我却是个心眼不大的,没进耳朵的闲言碎语,随他们怎么说,可就是不喜欢有人跑到我眼前来嗦嗦,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与他们何干?我也容不下杂七杂八的人,你若当真想纳了那冯含玉,就像那个碎嘴子婆子所言,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