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还紧紧攥着的衬衫产生了几道褶皱,温霁心不在焉地低头看了一眼,脸上还留着一层因为惊吓而产生的虚汗。
梦里。
他又梦见自己的母亲了,一个劲地责备他,说他是坏东西,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温霁头痛地摸了一下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虚虚喘着气,再次躺下时无论如何也睡不安分。
屋外的雷雨天气并未有褪下的趋势,风声肃然,让温霁听得耳廓嘈杂,他长吁一口气起身悄无声息地来到秦谨之的面前。
来之前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秦谨之应该已经睡了。
温霁恍若松了一口气似的,怀里还扯着秦谨之那件衬衫,皱巴巴的,上面也沾了点香腻的汗。
他悄然拧开门,借着外面偶尔的一点亮色找到秦谨之的位置,如果今天在这里偷偷睡下,明天早点起来收拾整齐的话。
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
秦谨之应该是不会发现的吧?
可能是抱有侥幸心理,又或者是贪图一时的气息和温暖,温霁就像个光明胆大的赌徒似的投下骰子。
可很不幸,打开掷骰盖子的那一刻上面显示的是最小数,运气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秦谨之睡觉也浅,再加上他今晚有点失眠,十几分钟前才勉强睡着,这会一丁点动静就足够将他惊醒。
他起身打开床头姜黄色的暖灯,后背靠在床头,额前的碎发凌乱散在眼前,冷峻的面容中带着迷人的慵懒。
“有事?”他眼神快速清明,仿佛上一课根本没有睡着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点哑。
温霁顿时不安,近乎是有点忸怩地绞着手指,随口扯着理由:“我想问你、就是餐桌上放着的汤你喝了没有?”
秦谨之撩起长发,似乎显得很累,仅仅一个字就回复了:“没。”
温霁低头,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僵硬的气氛在卧室迟滞缓慢地停留,温霁挠了挠脸颊,想着要不自己主动出去?
心里是这样想着,可是双脚就跟沾了胶水似的一挪不动。
秦谨之簌然掀开被子,伸手往另一边空荡荡的床铺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