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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华盛顿阅历很多的人，都爱议论关于杜鲁门笨拙的故事传闻。这些传闻并不象攻击罗斯福的那样带有恶意，而且有时还满滑稽。新总统出席帕德列夫斯基的音乐会之后，被邀请到后台去会见那位演奏家。杜鲁门当副总统时，曾和劳伦&iddot;巴考尔【劳伦&iddot;巴考尔是四十年代著名女明星。‐‐译者】一起拍了一张照片，杜鲁门弹琴，劳伦高坐在大钢琴上，露出长长的腿。帕德列夫斯基这时彬彬有礼地低声对杜兽门说，&ldo;总统先生，我知道您也弹钢琴。&rdo;总统却谦逊地回答，&ldo;噢，不，艺术大师，比不上你&rdo;。象这样的故事，其有趣之处在于杜鲁门总统也能够一笑置之。嘲弄使他毫无所动。他有自知之明，这点品质在华盛顿是少有的。他以自己朴实无华为荣，而这品质则更是少有。

可以肯定，他确实缺少风度，并不老练，并不英明，也缺少领袖的魅力。但是，成百万对罗斯福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气势感到畏缩的人，对于杜鲁门平易近人、朴素无华则感到高兴。罗斯福打算和胡佛竞选总统，事前连自己的妻子也没有告诉，而杜鲁门在宣誓就职后，就给住在密苏里州格兰德维乌的九十一岁的母亲去了电话。自从罗斯福去世的消息从温泉传出，他在格兰德维乌市的老家一直就被新闻记者和摄影记者包围着，有打电话的，有按门铃的，有在窗外窥视的。杜鲁门老太太一律不予理会。但她接了儿子来的电话。&ldo;妈妈，我非常忙。&rdo;杜鲁门说。他请她放心，一切会顺利的。可是，他说，&ldo;你大概会有一段时间收不到我的信。&rdo;他带着很多文件回到家里，就跟贝丝和玛格丽特到隔壁的单元。那家很好客，用他的话说，&ldo;他们请吃火鸡，然后再弄些东西给我们吃。我从中午起一直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然后我就上床睡觉，把那一天的一切事务都撇在脑后。&rdo;杜鲁门一家连想也没想到去麻烦白宫的厨房，也没想到打发人到外面饭店叫饭菜来。他们和经过大萧条的很多家庭一样，精打细算已经成为生活习惯。在他每周必定写给密苏里自己家里的信里，他谈到他知道罗斯福去世后自己如何感到谦慎自卑。&ldo;当我到达宾夕法尼亚（原文如此）大门口进入美国最著名的大厦时，有两个接待员迎接我，&rdo;‐‐接着他便提到关于他在康涅狄格大道那套公寓的遗留问题‐‐&ldo;我们的家具现在还放在那里，还会放一些时间……但是，我已付了本月房租，而且下月他们如果还没把白宫重新布置好，我还要再付一个月房租。&rdo;他最后写道：

『&ldo;过去六天，真是非常紧张。我是在4月12日（东部战时暂用时间）下午7时零9分宣誓就职的，而现在是4月18日下午9时。当了六天美国总统！简直难以相信。今天也是很不寻常的一天。我要睡觉了，但是，我想还是给你们写一封信。我们在白宫一安顿下来，你们两人就来这里小住。烦恼甚多的儿子和兄弟祝您们好。

哈里&rdo;』

在等待埃莉诺&iddot;罗斯福迁出白宫以前那段时间，新总统一家临时住在宾夕法尼亚大道总统府斜对面的布莱尔宾馆，衣服都没有从箱里拿出来。玛格丽特兴奋已极，她在日记里写道：&ldo;美极了，一切都那么古雅，名贵无比。来访贵宾住在这里。美国总统住在这里，爸爸是第一个。&rdo;当然，这些日子里她总是兴高采烈。她4月22日的日记是这样写的，‐‐&ldo;我和妈妈、爸爸今天到沃尔特&iddot;里德教堂去。然后，我们去探望潘兴将军！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呀！&rdo;在1945年，象平庸（capy）和古板（sare）词义经过贬化的词儿，人们都还不知道，但粗俗（rny）这词已经流行。在宦海生涯中弄得精疲力竭的华盛顿人，也把&ldo;粗俗&rdo;这个词用在玛格丽特和她那衣着整沽的父亲身上。他总好穿一套灰色的双排扣上衣和长裤，两色的花包头皮鞋。他第一次对全国发表演说时，竟忘记让萨姆&iddot;雷伯恩先作介绍，那位议长不得不粗声打断他说，&ldo;哈里，先等我介绍一下。&rdo;《华盛顿邮报》巧妙地说&ldo;犯错误是杜鲁门的常事。&rdo;至于贝丝&iddot;杜鲁门的情况，人们知道很少。后来有个记者找到一个和她一起长大的密苏里州独立市雇员。&ldo;她是个了不起的姑娘，&rdo;亨利&iddot;p&iddot;察尔斯兴高采烈地说，&ldo;我有生以来认识的姑娘中，能够从牙缝里吹口哨的，她是第一个。&rdo;

哈里&iddot;杜鲁门对别人的指摘，通常不以为意。但损害他妻子和女儿的名誉，就是另一回事了。玛格丽特在宪法大厅以职业歌唱家身份首次演出后，发生了一件最为哄动一时的事。《华盛顿邮报》音乐评论家保罗&iddot;休姆著文说，总统的女儿&ldo;唱得不太好，&rdo;&ldo;很多时候声音不清&rdo;，&ldo;对她所演唱的曲调几乎完全表达不出来。&rdo;白宫收到《华盛顿邮报》后没有几分钟。这封亲笔信就发送给休姆：

『我刚看完你对玛格丽特音乐会的蹩脚评论。……看来你是个事业很不如意的笔头。……我希望有朝一日会遇上你。到时，小心你的鼻梁会断，你将要用很多鲜牛排来贴你淤黑的眼睛【在美国，有些人被打伤了眼睛时，往往贴上鲜牛排来医治。‐‐译者】，说不定下面还要戴上个护身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