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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叶坊正乘坐一艘略显奢华的飞舟,一路疾驰向北而行。
叶坊独自一人站立在船头,抬眼望去,天空的星星似乎触手可及,反而地上的山川河流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细线,和一个个如同土包大小隐约可见得山头。
刚上船的那一丝新鲜早就消失无踪,如今叶坊心中,只有对家人的浓重的思念。
在丹阳门八年,只有最初的三年能偶尔见一次家人,等他成为铭单的关门弟子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家人了。
成为铭单弟子的第二年,叶坊曾经有一次趁着铭单不在,偷偷下山,可惜才走到半路就被气急败坏的铭单拖了回去,是拖了回去,叶坊被铭单一掌打成了重伤!
也是从那时候起,叶坊开始防备铭单。好像不可能有哪个关门弟子,真的被关在门里吧?仅仅一次寻常的探亲,就下如此重手!不但如此,一路回丹阳门时,铭单还刻意避开丹阳门的众多弟子门人。直到铭单出手前,丹阳门知道叶坊这个名字的人,都以为叶坊在那次外出中出事再也没有回来。
从那之后,叶坊就被铭单软禁在他自己的炼丹房里,不过好在两人之间还没有撕破最后的一张窗户纸。
叶坊一直隐忍不发,铭单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或者说他很清楚叶坊的所谓的隐忍,但并不放在心上,还一直和以前一样用心的培养叶坊。
修士之间,除非是化神以上的大修士,神念可以无声无息的穿透化神以下修士的身体,探测出修士的修为强弱。化神以下,就算是结丹高手都没这个能力。
当然叶坊并不清楚这一点,他是从铭单见他时的反应来推断的,当时他已经聚气二层,但铭单似乎并不清楚,收他为徒后也把他当做一个刚跨过修行门槛的人对待。
叶坊这才确定自己的推断,然后几乎是本能的开始隐藏自己。
想到这,叶坊不由得想起了叶木,这一点是叶木教他的,嗯,不对,应该是强行命令他的!
叶坊一笑,当时的他还一脸的不情愿,被叶木狠狠教训了一顿才肯听。
还好如此,若不然铭单突然夺舍,说不定还真让他得逞了!
想到这里叶坊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最后活着的也是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事实上此刻叶坊来甲板上,也只是为了单纯的散心而已。
这时候,一道身影悄然来到了他身边。
“在想家人?”
“师傅!”叶坊回过神,连忙行礼。
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人站在叶坊身旁,让叶坊一阵心悸。虽然那人收敛了气息,叶坊还是感觉他身上似乎有一股剑意冲天而起,看向他,叶坊感觉自己就仿佛一只蝼蚁在仰望一座看不到顶的山峰。
青衫中年人负手而立,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开口道:“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如你一样多愁善感,年轻人重感情,也最看不得生离死别!当年我跟我师傅上山修行时,同样也舍不得家人朋友,只是大道无情,谁能长生?终究都是要死的!你还小,或许三五百年后就明白了!”
叶坊看着青衫中年人问道:“师傅,您心里对当年的事有遗憾吗?”
“怎么会没有?”青衫中年人唏嘘一叹:“等我修行有成,已经是七十二年以后了,我回到家里,父母亲朋妻儿都已经老死,就连曾经的仇人也已经死在修行路上,只有一个女儿,已经白发苍苍!我用尽手段,也只是让她多活了四十年。”
叶坊听后只觉得心中压抑无比。
青衫中年人一笑,拍拍叶坊的肩膀安慰道:“叶坊,你不同,五年聚气圆满!你的天赋是我见过最高的一个,没有之一!按照我的估计,最多三十年,只要你肯用心,就能成为结丹修士!到时候你也有了自保之力,我自然不会再阻拦你闯荡!这就要看你自己了!早一天结丹,就能早一天和你家人团聚!”
叶坊脸色坚定,向着青衫中年人行礼道:“徒儿定不会让师傅失望!”
青衫中年点头:“我相信你有这份决心,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不过…”
叶坊疑惑的看着青衫中年人,青衫中年人话锋一转道:“有些事,还是提前和你说一声好!”
叶坊心里一突。
青衫中年人继续道:“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出发后不久,镇守府对西山镇内的前三大门派发起了进攻,一夜之间,三大宗门就已经易主!”
“这?”叶坊惊讶不已,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问道:“那镇守府这么嚣张?”
青衫中年人摇摇头道:“宗派覆灭兴盛,只是小事罢了!况且这件事对西山镇内的人影响并不大!孝素素也只是随口一提,毕竟有两位七杀堂义字辈的弟子死在丹阳门!不过这样的事,我也没办法出手,你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其中的原因!”
叶坊点头道:“是因为封镇阁吧!”
青衫中年人赞许的点头:“不错,这是封镇阁和七杀堂之间无形的底线,结丹以上的修士不能随意出手。所以尽管孝素素和我说了,我也没有当一回事!可就在半柱香前,孝素素再一次给我传递消息,说西山镇内出了一件大事!”
叶坊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青衫中年人道:“西山镇北矮山上空,有三位最低修为也是十二层的结丹修士生死搏杀!最后西山镇的北矮山塌了,西山镇河北区几乎被碎石尽数掩埋,死伤无数!”
叶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