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那些军帐旁散落四处休息的明军,看到兵丁们面有菜色,疲惫不堪,又听到士兵们都在窃窃私语,说些牢骚话。
他将之当成耳旁风,但是心中却十分凄苦。
他刚刚来到李际遇的宿营地,就听到小校匆忙来报。
说李际遇手下一名千总闹哗变,拉队伍走人了。
他知道李际遇人马的军纪十分败坏,此刻,就连驮重物的骡马都已经杀尽。
闹哗变也是预料之中。
不过他为了稳住军心,打算杀鸡儆猴。
于是喝令道:“让牛成虎带两千人去将那伙叛变的人马全都给我斩杀了,一个不留。”
小校刚要离去,他身旁的一名赞画说道:“督帅,何不将他们的尸体取回,一并做成人干。供养大军。”
孙传庭闻言几乎能呕吐出来。
他长叹一声说道:“哎,也只好如此了。”
那名小校得令后,马上朝着牛成虎营地奔去。
等到牛成虎将那名千总的头颅带回来后,得知此消息的李际遇恼恨异常。
他就要打算单独脱离孙传庭的大军离去。
不料他身侧的海用和尚劝道:“何必如此,倘若你现在离去,孙传庭必然派兵剿杀于你,恐怕也会将咱们做成人干。我料定李闯王马上会攻打孙传庭,咱们可以联络李闯王,作为内应,等他们接仗,咱们就反戈一击。到时候还可以卖李闯王一个人情。即便不这么做,趁乱而走也是上策。”
李际遇对于海用和尚的计谋也是深表赞同。
他猛拍了额头说道:“险些弄巧成拙,我就暂时忍了这口气,依我看可以卖李闯王一个好,派人与他联络,假意趁乱反戈,到时候咱们还是选择走为上。如今河南已经是他李自成的天下了,咱们可以北上山西,找块落脚地不难。”
海用和尚望着帐外的点点繁星,他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做李闯王的手下将领,现在看来,他李自成真有开国之君的气象了。错过了开国元勋的机会,以后怕是……”
李际遇对此仍旧持怀疑的态度,另外他不喜身居人下。
他反驳道:“我就不相信他李自成能成气候。这明朝的余威尚在,到时候咱们再找机会就是。寄人篱下,永远都得被人当枪使。我李际遇决不干。”
海用和尚摇了摇头。念了一声佛号。
四更的时候,李闯早已经带着人马悄悄逼近孙传庭的大营。
他立马高坡上,忽然得到了李际遇的探报。
他望着李际遇派来的联络小校问道:“这么说李将军决定阵前反戈,杀孙传庭一个措手不及了?”
那名小校说道:“我家将军正是此意。”
“你下去吧,暂时留在我军营中。等打败了孙传庭,再放你回去。”
那名小校虽然想尽快回去,但是怵于李闯的威严,只得点头称是。
李闯看着小校走后。
他对身旁的宋献策说道:“马上就要攻打孙传庭了,为了避免消息泄露。必然不能放他走。另外,此人要是孙传庭授意李际遇来试探我们的,到时候就不妙了。”
宋献策点头道:“大帅说的很是,小心没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