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林颂枝上前?两步,把他拉进家里?,他的步履还算稳,不太确定他喝了多少,反正这?人酒量差得离奇。她阖上门,问:“要不要喝水?”他没?回话,林颂枝以为他是喝醉了脑子反应速度变慢,起身?欲离,谢淮京伸手去勾她的手指,身?影倾斜,大?半个身?子倚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的后背。“还好?吗?”她低下头想去看看他的表情,谢淮京却将下巴搁在?她颈窝处,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喷洒在?她锁骨上,让人后背紧绷。勾住她手指的手慢慢收紧,手指强势地跟她十指相扣,谢淮京抬眼看她,像是在?用?眼神细细描摹她的轮廓。脚步推搡,衣料摩擦,林颂枝被他逼得慢慢后退,一路跌进客厅。客厅只留了一盏暖黄的氛围灯,香薰的味道弥漫开来,让人头昏,林颂枝眨了眨眼:“你喝醉了……”“还好?。”他双手撑住大?理石台面,和储藏室那晚一样,顺理成章地把人困在?怀里?,再无退路。林颂枝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距离过近,思绪混乱成线团,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梳理,她抬手推他的肩膀:“我给你倒杯水。”“不用?。”谢淮京抓住她的手,往上。蓦地单手环住她的腰,一把将人抱坐在?大?理石台面上,目光和他平视,臀部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子,身?前?却很?温暖。没?等她再说话,他忽然又重复了昨晚的问题:“你把我当朋友,还是有可能的恋人?”这?是他能亲吗谢淮京根本睡不着,他酒量不好,可以算得上三杯倒的那种,但醉酒的状态不会很久,清醒以后根本睡不着,闭上眼就是林颂枝雪腮泛红揪着他衣领的样子。分开时,她唇周晕开了一片绯色口红,唇瓣微张,模样无辜又凌乱,谢淮京伸出拇指,用指腹蹭掉多余的色彩,想到自己脸上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他也懒得管。是不是有点太不克制了?可他忍不住,是真忍不住,好像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因为?她一句话、一个举动心里就跟泼了墨一般,心动泛滥成灾。躺在她家?客厅沙发上,手脚根本放不开,空气里弥漫着她身上的气息。他忽然又觉得脑子里闪过残存的画面?,凌乱得几乎是以帧为?单位,让他犯神经一样地怀疑,是不是他喝魔怔了在做梦?其实?林颂枝压根就没想跟他谈恋爱。夜深时分,万籁俱寂。林颂枝身上出了层薄汗,兴许是晚上吃了海鲜的缘故,这会儿感?觉后背起了一团团的红疹,刺刺挠挠的痒得钻心。她翻身,趿拉着拖鞋往外走,屋子里时不时响起她指甲挠在皮肤上的刮擦声,起先还算正常,很快她便?开始不耐烦,下?手的力道变重,几乎有点恶狠狠的意味,仿佛那不是自己的皮肤。“背痒了?”坐在沙发上的谢淮京问。有着之?前的经历,林颂枝慢吞吞地朝他那边挪过去?,一个劲地点头:“好痒。”谢淮京习惯性?地撩开她睡衣后腰处,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皮肤已?经被她挠得泛红,他有些好笑:“不疼吗?”感?觉到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林颂枝习惯性?地塌腰,但她忘了,不自知地引诱才是最致命的,谢淮京的手指蜷缩了下?,更快地将药膏涂满她后腰肌肤。皮肤的感?官反应好像成了引信,从?指尖开始,火星一路噼里啪啦地蔓延奔向最终的燃爆点,名为?心脏。她烦躁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困意翻涌,呼吸渐缓,谢淮京将她的衣服拉下?来。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他跟林颂枝不再是普通朋友了。这种感?觉很难形容,第一反应是这也没什么稀奇的,胸腔里下?一秒像是跳出来一个小人,被他的想法气得跳脚:“你他妈管这叫没什么?!哪怕第二天丧尸爆发世界末日降临你也是最高兴的那个!”他知道自己心里或许还会跳出无数个这样的小人,他们或许形态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唯林颂枝主义者。——林颂枝第二天很晚才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条晃眼的明线。她下?意识去?摸床头的手机,看见姜鹿鹿几个小时前发来的微信:【谈都谈了,总不能搞纯情高中生那一套吧?】昨晚的记忆纷沓而至,自然跟纯情搭不上边,她记得后半夜自己因为?荨麻疹又起了床,谢淮京一下?下?地帮她挠背、涂药,等她皮肤恢复干爽,他的动作也逐渐收敛。他将人转过来面?向自己,声音很低地喊她:“林颂枝。”“嗯?”她迷迷糊糊地回应。谢淮京顿了好几秒,时隔这么久,他终于问出了在江宜时没能出口的问题:“能亲吗?”她脑子里困意翻涌,费劲地抬眼,看见他眼里一片晦涩,几乎要把?人席卷进去?,险些溺毙其中。林颂枝双手撑在他肩膀上,起身,鼻息相融,酒香在纠缠间蔓延,越发麻痹神经。后来的记忆更为?混乱,几乎是混乱的电影帧,每一帧都矛盾而割裂,好像是他单手扣住自己的后颈,极为?热烈的回应她,晕晕乎乎间不知道是不是她主动迎接他。她眼睫轻颤,攥着他衣服下?摆的手几乎要扯变形。感?觉到林颂枝的紧张,谢淮京松开手,将她一把?合入怀里,下?巴虚抵在她头顶上,呼吸很重,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他捏了下?林颂枝的脸颊肉:“晚安。”房门被敲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林颂枝用手顺了顺头发:“啊?”谢淮京这才推门进来,他身上穿着件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拉到顶,露出一小截脖颈,肩膀宽阔,腰身很细,显得外套有些松垮。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让她一时半会没办法跟昨晚那个在她面?前失控的男人联系起来。他淡声道:“买了点吃的。”林颂枝慢吞吞地下?床,自然也就没注意到他泛红的耳根,明明之?前认识那么多年也没对他有过其他想法,不过是亲了一下?,自己就酒足饭饱思淫欲,做了个放肆的梦。两人解决掉早饭,林颂枝问他要不要出门走走,他昨晚喝了酒,车子被留在了会所车库。谢淮京一愣,到嘴边那句“我可以让我助理来接我”被他咽了回去?,点头:“好。”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林颂枝的羽绒服衣摆时不时蹭过他的冲锋衣,发出窸窣的响声,她垂眸,这才发现他们没牵手。她忽然就想起他生日那天,跟昨晚差不多,也是喝了酒就拉着她的手不放,像小孩找到了什么心爱的玩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