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廊下下棋的时候,我偏头看院子中的风景。爷爷家是典型的日式风格,庭院里有小水塘,有枫树,还有隔一会儿就响一下的竹洗手钵。
这里很安宁,听得到鸟叫蝉鸣,仔细听得话,甚至能听到蜻蜓翅膀煽动的声音。我想我了解爷爷为什么不愿意离开这里了。
下了一局棋,爷爷去午睡了,哥哥拉着我的手去房间,&ldo;裕太,我们也去睡一会儿。&rdo;
我没什么意见,跟着哥哥进了房间。在家睡的是床,但这里是榻榻米,感觉好像更踏实稳妥。
仍然是很快就入睡了,可是醒来的时候,感觉与往常不同。窗外微凉的风带着泥土的清香吹进来,让我全身都觉得舒慡。
哥哥还没有醒,瞧见旁边的地上一个大瓷碗里装着几个青苹果。想着哥哥一会儿就睡醒了,我轻轻起身,坐在一边削苹果。
一个还没有削好,哥哥就醒了,睁开眼睛微笑的瞧着我。我慢慢削好了,伸手递给他,他没有接,而是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口。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哥哥此时的神态和样子很有趣,我就在哥哥身边侧躺了下来,喂他吃完了一个苹果。
哥哥真像小孩子。
我去洗手的时候,哥哥也起床了。下午爷爷把摄影室完全交给我们使用,自己出去溜达了。我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哥哥摆弄灯光背景,然后哥哥要我做模特。
我不懂怎么做模特,好在哥哥说我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可以了,于是我就坐在软和舒服的沙发上,眼睛一直追随着哥哥。
也许是因为失忆的关系,我心里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这段时间里,我感觉得出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可是面对家人的时候,我心里总有一种淡淡的安宁感觉。面对哥哥的时候,又独有一种模糊的喜悦感觉。
面对哥哥的时候,有时候会不自觉地露出一点微笑的表情,这也是我自己事后发觉的。这个发现让我喜悦,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悦。
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追随着哥哥,我不知道哥哥拍了几张照片,他去暗房冲洗照片的时候,我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回家的路上,哥哥问我今天拍照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无聊了。我摇摇头,&ldo;没有,哥哥,我很高兴。&rdo;
&ldo;裕太,在高兴什么?&rdo;,哥哥略一凝眉,偏头看我。
我想了想,认真地答道:&ldo;和哥哥在一起,很高兴。&rdo;
又见到哥哥久违的蓝色眼眸,他摸摸我的头发,轻声道:&ldo;哥哥和裕太在一起,也很高兴&rdo;,说完又笑眯了眼睛。
预选赛第三轮的对手是日日野第五学园,我照旧是第三单打。
前面两场双打,我们还是赢得很轻松。
初在我上场前,一改前面两场的态度,对我道:&ldo;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打这场比赛,打得尽兴些。&rdo;
旁边的队友们见初这样嘱咐我,都有些发愣。
也许是这场的对手实力比较强,所以初让我放开手脚尽力去打?我暗自猜测着,对初郑重地说:&ldo;我会的&rdo;,转身充满战意的上场了。
前两场比赛,因为初的嘱咐,我打得很保守。没什么主动的进攻,倒有些类似于哥哥的风格,是防守反击的打法。
但是,我心里比较中意攻击型的打法,今天可以放手一试了。
说是攻击,掰手指算算,初只教过我一个网球技术,就是&ldo;强烈旋转抽击球&rdo;,不过没关系,我的臂力和全身的肌肉协调能力都不错,就算是这样普通的体格,也完全可以打出高速球。得益于和哥哥的那场比赛,我已经可以打出旋转球,并且回球的时候,也可以用上哥哥的那项特技了。
比赛就在我的狂轰乱炸,对方的一败涂地中结束了。
结束的时候我有些纳闷,对方一球未得,为什么初还会认为他实力不错?情报调查有误?
今天看比赛的人比以往更多,喝彩声也更大,不过他们喝彩的内容我却有些听不懂……没关系,知道他们在为我喝彩就足够了。
回到队友们身边时,他们一幅早知道会如此的表情。这种表情总比上两场结束的时候大张着嘴的样子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