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专科医院,某VIp病房。房里只有宋倾城和唐东泽奶奶柳悦芸两人。
宋倾城坐在病床边,一边小心翼翼地给柳悦芸削苹果,一边和她聊天说话。
“城城啊,你有没有读过莎士比亚?”
“有,这人很牛,写的诗,也很牛。”
“哈哈,你这孩子,我看你才牛。”
“不、不,我要是牛,就不会只会用一个牛字来赞扬英国最伟大的作家了。”
柳悦芸笑得开心,乐呵呵地咬住了宋倾城送到嘴边的苹果片。她伸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城城,你家人一定很疼爱你吧?”
宋倾城笑着点了点头。
柳悦芸摸了摸了自己最近老人斑疯长的手背,目光柔和地看着宋倾城:“莎士比亚曾说,每个人都是某个人的光明。”
“好诗!”
宋倾城赞道。
柳悦芸笑了,咳嗽了两声,慈蔼地说:“你听我讲些心里话。”
“嗯。”
“城城,你很好。我第一次见你啊,就喜欢你的笑容,灿灿烂烂,满满阳光。我这辈子风风雨雨见的人很多,你这面相呀,我一看就知道,心很善良,没有什么乌漆嘛黑的心思。泽泽呀,从小就没了爸爸妈妈,你别看他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其实他很羡慕别人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每逢过年过节啊,他害怕看到别人一家子团聚,心里受刺激,就一个人背着包去国外旅游,每次回来都带好多礼物,给各个亲戚啊朋友啊,表现得自己过得很开心很快乐的样子,其实啊,心里苦着呢。”
柳悦芸说到这,长满褶子的眼角,湿润润的。宋倾城情不自禁地起身向前抱了抱她枯瘦枯瘦的身子,握住她的手说:“奶奶,您放心,有我陪他,不会让他苦的。”
“我知道。你很懂事,又做律师,聪明能干,以后也能好好辅佐他的事业,帮他持家。如果能多生几个孩子,给他一个热热闹闹的家,他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柳悦芸摸了摸宋倾城手腕上戴着的翡翠玉镯,郑重地说:“这个镯子啊,是我对你两的祝福。我愿望不多,就是希望,以后都有你陪着泽泽,做他世界里的光。”
宋倾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听君一席话,压力非常大。
她从包里钥匙扣里取下来一个精致光亮的镶玉九宫八卦吊坠,将它握进柳悦芸手心里:
“奶奶,这是我爷爷从小给我带身上保平安的,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是放在老宅驱魔的,我带身上这么多年,真是一点事都没,也没生过病,也没出过意外,灵得很。我借给您,帮您祛除各路病魔鬼怪,明天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真好!借你福气,希望老亲家也能护佑护佑我这老骨头!”
柳悦芸笑不拢嘴,双手将八卦吊坠攥得暖烘烘的。
唐东泽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望着里面谈笑欢乐的一老一小,自己心里也跟着暖洋洋乐呵呵的,嘴角笑容不知不觉就溢满了整张俊脸。
次日下午,宋倾城开完庭后从法院出来,便直奔医院,陪着唐东泽一起等候柳悦芸从手术室出来。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她闻着很是难受,等候的时间里,她去了洗手间吐了好几次。
唐东泽被她每次吐完回来后的苍白脸色吓到,硬要带她去看医生,但她执意不去,只说自己中午和尧璐璐一起点了家做麻辣烫的外卖,又辣又不干净,把肚子给吃坏了,多喝热水,晚上休息休息就好了。他拗不过她,只能信她。
陪同柳悦芸一起做手术的人,除了唐东泽两人外,还有他继爷爷叶远程、他的伯伯姑姑们、堂表兄弟姐妹们,还有一些老人家的其他亲友,一条走廊,满满当当站着坐着的都是他家族亲朋好友。
宋倾城以前对唐东泽的亲人们没啥概念,今日终于大开眼界,真的是一个庞大热闹的家族。她也切切实实地理解到他极度渴望有一个自己热闹家庭的需求。对比他奶奶的其他血脉,他这一脉,真的是太势单力薄了。
她的前老板,董佳梦也在。姜雨灵也在。这两人的孩子,双胞胎麒麟兄弟,因年纪太小没有带来。
有一点让她别扭地是,唐东泽的初恋,夏洁曦居然也在。唐东泽的亲友们似乎对她这个正牌女友不感兴趣,除了姜雨灵热心地过来和她说说话,其他人,似乎对他的初恋更加热情满意。
宋倾城与唐东泽对视时,他也很无辜。他也不知,这初恋千里迢迢从上海飞过来,目的是单纯地探望他祖母,还是另有谋算。但有一点他很明确,不管这初恋使什么招儿,他和她也不可能复合。好马不吃回头草,这是他谈情说爱的基本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