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不要!!!&rdo;星旧支撑不住,踉跄一步,全身伏在了石栏上。
&ldo;啊哈哈哈哈哈……&rdo;随即,歇斯底里的笑声骤然回荡在刃雪城的上空。
星昼的底牌亮出来了,果然狠绝,七寸之下,一招致命。
自古忠义难两全,两头都是心头血,剜了谁都要血流成河。
正在胶着之时,突然一条银蛇白练,从大殿里飞窜而出,呼啸而过,眨眼之间便从星昼怀中虏走了女孩儿。末了,这仿佛有生命的白练还不忘往疯婆娘身上招呼了几鞭。
&ldo;啪、啪‐‐&rdo;两声脆响,星昼登时便被抽下云头,脆生生摔在了城头上。筋脉齐断,一口血喷出来,她却连疼都喊不出来了。
星昼魂飞魄散地伏在地上,睁着一双目眦俱裂的眼,抖得犹如风中残烛,一张脸近乎扭曲变形,仿佛那瞬间的恐惧已经淬入骨血里再也剔不掉:&ldo;上……上古……神……神力……&rdo;
&ldo;没家教的畜生……渊寂没教过你,祸不及垂髫小儿吗?&rdo;一个异常悦耳又极富磁性的沉静男声漫不经心地传来。
一抹白影倏忽掠过,轻飘飘落在星旧身侧。来时如虹,落地无声。
一袭古拙长衫翩然鼓荡。来者清逸出尘,气韵无两。微微颔首侧头看过来时,眼角眉梢敛着几许似笑非笑之嗔,若即若离之颦。此人相貌与樱空释一般无二,但这一身超凡脱俗的仙气则与之大相径庭。
轻轻将女孩儿放入星旧怀中,来者一跃而起,浮雾游云般飘向城头。
&ldo;你……你……&rdo;瘫在地上的星昼惊吓过渡,已经完全失语了。
负手立于城头最高的垛墙上,那人静静俯瞰神界大地。芸芸众生,万年浮沉都揉碎在了他的眼里。
&ldo;马上滚回去,不得再来搅扰。你们都是渊寂的人,我予他颜面。不过,仅此一次……&rdo;那人又极清雅地开口了,淡淡的,却透着说不出的寒意,直浸肺腑。
大势已去,保命要紧!骤然清醒,星昼艰难地咽了一口满是血腥味儿的唾沫,忙不迭地正了身形,跪伏在地,哆哆嗦嗦应道:&ldo;属下遵命!即刻便归,即刻便归!谢圣神不杀之恩!&rdo;
&ldo;还有……&rdo;圣神弥苍侧过头来觑了一眼匍匐在地的疯婆娘,春风化雨般柔声说道,&ldo;若再有亵渎他的污言秽语,你知道的,我也有手抖的时候……&rdo;
&ldo;什么?谁……哦!哦!&rdo;星昼恍然大悟,即刻卖乖讨饶,一边抽着自己嘴巴子,一边陪着不是,&ldo;是,是!我嘴贱!我嘴贱!属下再不敢非议神主!圣神万年!神主万年!圣神万年!神主万年……&rdo;
&ldo;滚……&rdo;弥苍垂眸轻斥,懒得再看她。
星昼如蒙大赦,顾不得被上古神力震断的经脉,一个激灵跳将起来,几个腾挪便没了影。
平常擦破点皮都有可能娇弱半天的人,到了逃命升天的一刻也能极尽发指之能事,可见人的潜力便如深不见底的井,逼至末路时也会有无限的可能。
弥苍没有动。他缓缓阖目,仿佛侧耳倾听。风中传来沙沙轻响,他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ldo;好一番细密的温柔……冥,你真是一点没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