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萧低低笑了,胸膛微微起伏,大手沾满了泥土,轻轻抹了一把她的脸,低低带着宠溺开口:“死不了,别恨我了,爱我吧。”
江绵竹尝到眼泪苦涩的滋味,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紧紧抱住他,像抱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像只过了一会,又像过了许久,他听见她轻轻地说:“好,我爱你。”
天地万物通通失色,那一刻他只为她一个人心动。
薄而冷的唇堵了上来,她和着雨水和着泪水,尽力地回吻。轻轻地咬住他的下嘴唇,舌尖抵入,辗转缠绵,两人浑身都热了起来,像一团燃烧的火,要燃成灰烬才能结束。
他搂住她的腰,轻轻地掐了一把,她环住他的后颈,细细的手腕搭住,指甲微微陷进肉里,亲吻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热烈更疯狂。鼻尖萦绕着彼此的气息,恍觉浩浩荡荡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大雨依旧,雷声愈响。
她躲在他的黑色路虎车里,脱去了湿衣服换了件干的羽绒服,依偎在他的怀里,看着窗外的雨,好像又看见了他们重逢的场景。
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又好像回到了西双版纳雨林遥远的村子里,互为依靠,是彼此的光。
许萧用干毛巾帮她擦头发,她缩在他的怀里,轻轻地逗弄他的衣服拉链。
邱稚一个人在前座,抱住自己瑟瑟发抖,觉得自己实惨。
这场雨下了很久,一整晚都没有停止,直到次日七点多才停止。
一晚上他们抱着彼此,相拥而眠。
日出的时候,他们下车,看到那片沼泽,远远地看着,一群秃鹫立在沼泽中央的空地上,将那位不知道名字的驴友的尸体分而食之。
她浑身发冷,血肉尸骨摆在她的面前,她有点想吐,转了身不肯再看下去。
而那两个被救的人,大哭着跑向那里,捡石头去扔那些秃鹫,其中一个腿上还带着伤,歪歪扭扭地,突然一下他跪俯在地上。
泪水从空洞的眼眶里流出来,他们的声音悲惨而绝望。
路易沉默地站在一旁,手里紧紧握着昨天在荒土里找到的余柔的手链。
她也曾来过这里,也曾在这片土地上死去,她的尸首也曾以这样的方式被秃鹫分食,什么也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
路易无法抑制地掩着面哭泣起来。这片土地上有一些悲伤的人,他们承受着刻骨铭心的死别,可却无能为力。
队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是天葬。”大家才隐了隐情绪,对着那放尸体的地方虔诚地鞠了一躬。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