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后座的乐爸,他正朝我咧嘴,笑容勉强。
没事的,父子关系早晚会好的。我心想。
我开着车离开了大路,路旁风景渐渐变了颜色,老头儿扶着扶手问我干嘛上这条路,听说这条路出了蛮多事故的。
我分出一只手拍拍老头儿的肩,&ldo;你还不信我的技术啊!&rdo;
老头儿再没说什么。
如果我能预知到未来,我是宁肯让乐扣多等那么一会儿,也不会走那条近路的。
那条路,路况复杂,在一个多岔口地方,一辆疾驰跑车飞速冲向了我们,当我看到近在咫尺的跑车时,不知怎么的,我的手就不好使了。
还是老头儿在关键时刻帮我打了方向盘,车子避免了和跑车的正面相撞,在我陷入彻底的昏迷前,我看到老头儿趴在已经破碎的窗玻璃前,人事不知。我看不见乐爸的情形。
好漫长的一觉,我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总之醒来时,周围充满了消毒药水的味道。
医院。
妈妈不在,乐扣也不在,我身上插满各种管子,显示着波形变化的仪器在床头发着均匀有速的滴滴声。
我想起了车上的其他两人。
我拔掉身上的管子,下床。
走廊很长,人不多,就几个护士偶尔从身旁走过。我去了护士站,想问问老头儿和乐爸的情况。
恰好护士在说这事。
可我听到了什么?
车祸很惨,死了一个,一个才被确诊为植物人。
&ldo;我听交警队的人说,是车子临时变了车道,不然开车的小姑娘也活不了。可惜了植物人的那个了,听说是小姑娘的爸,要我说,植物人还不如死了呢,多拖累家里啊。&rdo;
&ldo;要我说还是植物人好点,至少给家里留了念想,我听说死了的那个,他儿子在手术室外已经站了五个小时了。&rdo;
乐扣……
我脚发麻,觉得挪不动步子。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妈妈,面对乐扣了。
那天,我悄悄去了监护室,里面躺着老头儿,我看见妈妈坐在床边,拉着老头儿的手不停说着话。
我趴在窗子上,小声说着:&ldo;老头儿,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开去那条路的。&rdo;
那天,我在手术室外远远看着乐扣,真像护士说的,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果我没叫上叔叔,或许这些就都不会发生了。我咬着嘴唇。
那天,我没惊动什么人的回了房间,我睡了好长一觉,醒来时,我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胡子拉碴的站在我床边,眼神担忧,我想不起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