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呵,看来你没有认真听地理老师讲课,&rdo;女子轻笑道,摘下了一串椭圆形的合欢嫩叶,&ldo;在海的那边,是欧罗巴洲和阿非利加洲。&rdo;
&ldo;我认真听过课了!&rdo;男孩撅起了小嘴,&ldo;上课时饶老师说,欧罗巴洲那里已经有快200年没有与我们来往了。&rdo;
女子脸上掠过一丝幽怨的神色:&ldo;是欧亚大陆,整整200年,我们没有与上面的人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有过任何交往了。&rdo;
&ldo;为什么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交往呢?&rdo;
&ldo;卡尔,你还小,很快你就会知道了。&rdo;女子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ldo;这是非常复杂的,就连董事会和国会里那些管事的都未必知道呢。&rdo;
&ldo;哦,&rdo;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ldo;姑姑你也是管事的,你知道海的那边的亚欧大陆上到底有些什么吗?&rdo;
&ldo;有暴政。&rdo;
&ldo;暴政?&rdo;男孩不能完全理解这个词,但是他已经听说过无数遍了,&ldo;广播和电视里的叔叔阿姨们也是这么说的,那山的那边呢?&rdo;他伸出小手,指向西边影影幢幢的阿巴拉契亚山脉。
&ldo;有暴政。&rdo;
&ldo;啊,那里也有?&rdo;小卡尔有点糊涂了,&ldo;可广播和电视里都说我们是自由民主的国家,是没有暴政的。难道那里不是我们国家的领土吗?&rdo;
&ldo;这也是暴政!&rdo;女子的秀眉间,一丝戾气一闪而过。
&ldo;我不懂耶。&rdo;卡尔用小手挠着脑袋,&ldo;那首都绿区里呢?难道也有暴政?&rdo;
&ldo;是的,而且是最大的暴政。&rdo;
&ldo;但是电视和广播里的叔叔阿姨都说……&rdo;
&ldo;不是他们都说&rdo;,女子一手撑着椅背坐起身来,&ldo;是某些人都说,是董事会和国会里,特别是董事会里的人都说,是那些管事的都这样说!&rdo;
&ldo;可是姑姑你不也是国会和董事会里管事的吗?&rdo;
女子站了起来,走到爬满牵牛花藤蔓的栏杆边。她轻薄的紫色睡袍被晚风吹起,仿佛一片片流过她身边的云彩,而她就是彩云中的仙子。&ldo;身不由己,你不懂的。&rdo;
卡尔跟了上来:&ldo;大家都说暴政是最坏的,一定会被推翻。要是我们身边到处都是暴政,那么什么时候才会被推翻呢?&rdo;
&ldo;什么时候&lso;被&rso;推翻,我不知道,也许我死的时候也看不到。&rdo;女子的声音依然甜美,但卡尔却在听到&ldo;死&rdo;字的时候感到了一丝彻骨的寒冷。&ldo;但是,要是说什么时候&lso;开始&rso;被推翻,我想我是知道的。&rdo;她松开手指,任由那一串合欢树叶被晚风托着飞向烟波浩淼的大海。就像一队绿色的小蝴蝶。
&ldo;后天晚上,你如果想看看的话,可以跟我来。&rdo;
第一章俄罗斯海军少校
透过su-33的有机玻璃座舱盖向下望去,辽阔的马尾藻海透出了一种别样的美丽。远处的水天线附近,数座隶属于巴哈马群岛的无人珊瑚小岛排成长长的一线,岛上植被茂盛,从3000米的空中望去就像是一条绿色的珍珠链。
我将飞机稍微拉起,以便于与旁边的讨厌鬼拉开点距离。这是一架f-18e战斗机,几分钟前刚从布什号上起飞,它一直黏在我旁边数十米处,实在令人心烦。在双方最为接近的时候,我都可以看到上面的飞行员朝我挥手了。虽然我心里很想趁他不注意一头撞上去,学着87年的前辈那样也用机翼给他来个&ldo;马尾藻海手术刀&rdo;。虽然本姑娘自信完全有能力这样做,但是考虑到海军军费不足,加上后方紧吃又搞得前方吃紧,我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再说,我刚才已经让他们丢足了面子,这从f-18里的那位仁兄朝着我竖起中指就可以相当非常明白无误地看出来。
我叫李笑云,大美女,24岁。祖籍中国汉中,1992年生于哈卡斯自治共和国的新西伯利亚。父母原是中国工人,下岗后衣食无着,跑到新疆当起了&ldo;倒爷&rdo;,当时苏联解体,俄国轻工业几近瘫痪,一箱罐头能换回一吨精密轴承。不到两年,我父母就大大地赚了一笔,在邻近新疆的俄罗斯哈卡斯自治共和国定居下来,花钱弄来了护照,摇身一变成为了&ldo;俄国华裔商人&rdo;,并且生下了我。
我之所以能够成为海军航空兵,还是机缘巧合呢。1994年冬天,我父母在新西伯利亚的大街上发现了一个浑身盖满雪花的男人,当时他满身酒气,不知灌下了几斤劣质伏特加,靠在一个生锈的路灯杆下,已经快要被冻死了。
在俄国,冬天喝醉酒是近乎自杀的行为,特别是假如你是单身汉的话。这个颓废的男人被我父母扛回家里,然后又送进了医院。由于送治及时,虽然四肢神经受到了轻微损伤,但是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之后我父母得知,这人是原苏联红海军的尼古拉奥加缪夫大校,以前曾经是&ldo;基辅&rdo;号上的雅克-38飞行队长。他说,自从戈尔巴乔夫出卖了苏联,红海军主力被解散,战士们大多作鸟兽散,他原本就要升为将军了,结果却被提前退役。加上叶利钦政府腐败无能,没有给他们一分钱的退伍金,他只好变卖积蓄做生意。但是拜该死的&ldo;休克疗法&rdo;所赐,经济形势也一塌糊涂,人们饭都吃不起了,哪个来买你的东西?他心情越来越郁闷,天天喝酒,结果差点冻死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