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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宿谊低头喝了一口白水，然后继续用十分寂寞的语气道：&ldo;你会和什么都不懂的人一起清谈吗？&rdo;

慕晏突然被鄙视，半晌没缓过神来：&ldo;这些问题道长都知道？&rdo;

&ldo;当然。&rdo;宿谊道，&ldo;若你能离开大地，也能知道大地的形状。即使不能离开大地，只要借助一些器具，也能观测到月亮和星星的形状，从而推断出我们所生活的大地的形状。若是有材料，贫道做出一架天文望远镜，慕大人可来看看。&rdo;

慕晏顿时惊呆了。还能看见星星月亮？这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看宿谊那么淡定的模样，再加上其神奇的谈吐，慕晏居然在听了宿谊的话之后，并没有怀疑宿谊话中的真实性。

不过，若宿谊的来历真如他们推测的那样，是得道高人，为救太子自毁道行。那么就算宿谊现在是个普通人，但他曾经站到了比所有人都高的高度，拥有比所有人都广阔的知识，那他的确不愿意和人清谈。

就像是他自己，不会愿意和才上蒙学的稚儿清谈一样。

慕晏理智上觉得自己应该怀疑一下，但感情上却认为宿谊的态度不像是说谎。半晌，慕晏叹息道：&ldo;可惜了，道长方才一番清谈如此精彩。&rdo;

宿谊笑道：&ldo;其实，刚才贫道所说所有理论，皆不是出自贫道。&rdo;

慕晏再次大惊。今天他受到的惊喜有点多：&ldo;道长是说笑吧？河清自认也算饱学，并未听过。&rdo;

宿谊微笑道：&ldo;之前所说&lso;眼开则花明，眼闭则花寂&rso;，是一位名叫王守仁的大儒所说的话。王守仁，字伯安，别号阳明，人称阳明先生。我心即宇宙，格物即良知，乃是阳明学的核心内容。&rdo;

&ldo;&lso;不以物喜，不以己悲&rso;则是另一位大儒范仲淹的《岳阳楼记》的内容。其最后一段全文是，&lso;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ldo;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rdo;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rso;&rdo;宿谊端起水杯，看着更加目瞪口呆的慕晏，继续刺激道，&ldo;若是慕大人喜欢，贫道可将《岳阳楼记》默写给慕大人。&rdo;

慕晏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他干笑道：&ldo;道长果真是说笑了。别说若真有如此大儒，怎不闻名于世？就说那岳阳楼，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此楼啊。&rdo;

他跟着先皇和当今皇帝南征北战，哪里没去过？真有被人写下如此恢弘文章的楼阁，怎么也该有点名声吧？

宿谊道：&ldo;对了，是贫道忘记了。现在那里还不叫岳阳，而叫巴陵。巴陵城楼慕大人可听说过？&rdo;

听过，当然听过！我还跟随先皇在巴陵城楼上阅过兵！

若是巴陵城楼，题诗题文者的确不少。但……

&ldo;何为&lso;现在那里还不叫岳阳&rso;？&rdo;慕晏总觉得今天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宿谊微笑道：&ldo;就是现在罢了。&rdo;

慕晏干笑：&ldo;道长还能看到未来？&rdo;

宿谊道：&ldo;现在自然是不能的。不过，慕大人可听说过平行世界？&rdo;

&ldo;平行世界？&rdo;慕晏觉得脑袋有点晕。

宿谊笑问道：&ldo;慕大人今日出门迈的哪只脚？&rdo;

慕晏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迈的哪只脚。

宿谊并未等慕晏回答，便自己说道：&ldo;假如慕大人今日迈的左脚，那么现在你在和贫道聊天；而若慕大人迈的右脚，可能脚下不小心踩着石子摔了一跤，然后红薯摔没了。红薯摔没了，慕大人自然不会再来和贫道分享红薯，也不会询问红薯之事，更不会和贫道清谈。那么那之后的未来，就和现在不一样了。&rdo;

&ldo;这个世界有着无尽的选择，自然衍生出无穷的分支。每一个分支，都是相似而不相同的平行世界。在这个世界，慕大人为光禄勋；但在其他世界，慕大人可能更喜欢吟诗作对一些，当了一个文官也未曾可知。&rdo;宿谊如愿以偿的看着慕晏眼睛已经完全画圈圈了。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大笑道：&ldo;慕大人当真了？哈哈哈哈，贫道开个玩笑而已。贫道哪有哪个本事，知晓那么多事。这不过是几个故事而已。慕大人就当话本评书听吧。&rdo;

说罢，宿谊又补充道：&ldo;就和石道长的故事一样，都是虚构的故事而已。慕大人可千万别当真啊。&rdo;

慕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咬牙切齿，还是做出恍然大悟一同大笑的表情：&ldo;那宿道长为何不喜清谈？&rdo;

宿谊微笑：&ldo;因为贫道才疏学浅，恐下次就暴露自己的无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