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像是听到了什么格外恐怖的事情,瞳孔猝然瞪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季子墨的那颗心脏狂跳不止,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她呼吸急促,险些喘不上气来!
“咳咳……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出声,猛然推开房间的窗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好一会儿工夫,才缓过气来。
而电话那端陆屹楠很显然发现了异常,冷沉着声音问道:“你不是院长,你是谁?”
不等对方反应,钟可情“啪”得挂断了电话,而后一阵风似得逃出了院长的包厢!
原来那一场手术的主谋,不仅仅是陆屹楠一人!
原来看似慈祥温和的院长,内里也是一个虚伪至极的魔鬼!
钟可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出包厢的,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而脑袋也昏沉沉的,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眼前一黑,脚下一个不稳,便朝前栽倒下去。
谢影尘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长臂一伸,便将她打横抱起,送回了自己的包厢。陆屹楠挂掉电话,面如死灰,瞪着手术台上的病人,束手无策。为了挽回最后一点点颜面,他悄然打开了扩音器,朝着整个会场上的学者深深鞠了一躬,叹息道:“是我医
术不精,是我无能,救不了病患。很感谢大家来参观这场实况手术,很抱歉,我令大家失望了。”
说罢,他猛然拉断了闭路电视,整个大屏幕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一瞬间,会场上乱成一团。
各界学者对陆屹楠的评价更是褒贬不一。
有人赞赏他敢作敢当,而有人则认为他是在作秀。有人贬低他医术不精,而有人则认为他已经尽了全力。
尽管陆屹楠最后的道歉为自己挽回了少许颜面,但这场失败的手术终将见报,他想要凭借这次手术扬名医学界的梦想,就此毁于一旦!
陆屹楠的心上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他越发的想知道,握着院长手机的人是谁,是谁将他逼到如斯境地!
童谣从实验室赶回会场的时候,会场上的宾客已经走尽,她有些兴奋地拉住了在场的一个工作人员问道:“手术结束了么?陆医生在哪里?”
那工作人员看向她的神情有些怪异,伸手指了指手术间的方向。
童谣抿唇一笑,快步冲进手术间,闯到陆屹楠面前,将事先准备好的花束塞入他的怀中:“恭喜你完成这次手术,实现你的梦想!”
恭喜?
此时此刻,童谣的话如同利剑一般插在他的心上。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比“恭喜”这两个字更加讽刺的词汇了吧!
陆屹楠自是淡淡抬起眼眸,漫不经心地接过她手中的玫瑰花束,朝着头顶奋力一扔!
漫天的白玫瑰花瓣如同冥币,洒了满地,落在童谣的头顶,落在手术台的尸体之上!陆屹楠面色冷沉地走出手术间,当两个人的身体错开,童谣这才有机会看清手术台上的尸体。纵使握着手术刀四年,见过死人无数,但当她看到这个死者的时候,她仍旧
忍不住惊叫出声!
“不!不该死的!这个病人不该死的!”童谣像疯了似地往回跑,直奔实验室而去。
她手指冰凉地握着实验室的钥匙,打开门锁,而后一把拎起钟可欣的衣领,冷声质问道:“说!你怎么会知道病人会死?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出事了么?”见童谣这副模样,钟可欣心下一沉,面如土灰。
“别装蒜了!你不是早料到会这样了么?”童谣“啪”得狠狠一甩手,直接给了她一个耳光,“你明明不应该出现在会场上的!说,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是季子墨,是她给我的入场券。”钟可欣强自镇定地解释,“一定是她动的手脚。”童谣目光一狠,“她动的手脚?她这会儿还在郊区泡温泉呢,哪有机会动手脚!钟可欣,我虽然讨厌季子墨,可你也不要睁眼说瞎话!若不是你动的手脚,院长也没必要发
短信让我小心你!”钟可欣不禁冷笑出声,“童谣,你真是愚蠢!难怪当年我妹妹我踩在你头顶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妇产科的一条狗!屹楠做的是心外科的手术,院长就算真的警惕我
,也该让傅亦来留意我,怎么可能会给你发短信?你分明是被别人当枪使,还傻傻不自知!”
钟可欣一语中的,童谣幡然醒悟过来,可是已然为时太晚!季子墨必定是算计好了时间的,让她无法亲眼见证陆屹楠的失败,并且在他失败之后,第一时间去“恭喜”他。就算她现在想要为自己辩驳,陆屹楠也不可能听得进她的话
!
季子墨最狡猾的地方在于,她远在千里之外泡温泉,有着最充足的不在场证据。就算她们当面对质,季子墨一样是胜券在握。
更何况,屹楠的心思,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他是无法直面自己的失败的,她没有勇气将他的失败翻出来,反复地谈论。
谢影尘望着床榻上双眸紧闭的女人,心中思绪万千。
她眉头紧锁,睡梦之中呓语连连,虽然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但看她的神情,便知她在做着噩梦。
谢影尘有些好奇,她为什么要偷偷潜入院长的包厢,她又在院长的包厢里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以至于她那样惊慌失措地跑出来,甚至惊恐得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