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一句说得太重,我不由后退了几步,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连连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冷笑一声,一把把一个东西甩了出去,那东西柔弱无力,绵绵飘下,我急急跑去捡起,心里一惊,却是早上刚绑在小鸽子腿上的娟信。
我盯着他:“为什么截了我的信?”
他又是一声冷笑:“为什么?那首诗做的好啊!‘嬴’、‘撄’、‘挽’、‘突’、‘希’、‘可’、‘挽’!突袭可挽!嬴撄挽!是啊,他的突袭确实挽救了秦军啊!”
我的脑子“嗡”地炸开了般,盯着娟条好久,不能说一句话。突然之间,我恍惚发现了一个疑问,于是咬牙质问他:“突袭发生在什么时候,我发出的信又是在什么时候?”
不想他丝毫不受影响,直直地看着我,我明明看到了心疼,一转眼又满是冷漠:“你们通信还少吗?你可以任何时候告诉他!”
“你什么意思?你监视我?”
“是你在监视我还是我在监视你!”
我突然觉得他好陌生,木然地摇摇头:“小哥哥,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竟然呵呵一笑:“韩无忌、韩起把你送至我身边是什么意图?”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什么意图?一时间,我们关于韩府的谈话全部涌入脑海,原来你一直在怀疑我,一直在试探我。
我摇摇头,并不答话。
他接着说道:“你说你曾被人救下,和那人在郑国隐居。可对?”
我看着他,退后了几步,心里一点点的变冷:“傅易梨,他,又有什么问题?”
对面的人扯着嘴角,冷冷一笑:“是啊,他现在叫傅易梨。”
我突然平静下来,看着他淡淡地说道:“我认识傅易梨,认识韩无忌,认识韩起,可是我没有任何意图。还有,”我扬起布娟,“我没有报告给他任何晋国的消息。”
良久,良久,我们谁都没在说一句话,我保持着抬手的姿势不动,我以为他会默默地转身,不想他开口说了一句:“秦国使者归回后,有人提及其中一位似曾探测晋国地形的一人,而你,和那个秦国使者翻了城墙到郊外。”
我惨然一笑,不置可否。
他目光流露出痛楚:“晋无疾,韩无忌,韩起,秦人,你的背后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到底有多少利益关系?到底有什么阴谋?”
以为不会再起一丝波澜的心又皱了起来,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出:“己丑年的王室之乱,你,可曾参与?”
他的眼底有一丝慌乱,清清楚楚,好久才散了去。
我突然露出大大的笑脸,什么都不用说了。
他苦笑一声,脸上充满了痛苦:“原来,咱们谁都不信任谁。”
我木然地摇摇头:“不,我一直相信你。不对,应该说,对于小哥哥,我连什么是相信什么是欺骗的概念都没有,只要你说的,都是对的,都是真的。我把你同父王、母后、大哥、二。。曾经的二哥看得一样,都我最信任的人。”
他不再说话,我垂下眼睑,像个木偶一样转身,脚腕像拖着铁器一样沉重。如今啊,傅易梨,我又是孤身一人了。
待我跨门而出的一刻,突然听到一声幽叹:“是啊,大哥。。姬慕璃。。难怪你会帮助秦国,是他在秦国指示你过来的吗。。”
当头一棒!
我猛地转身,透过门缝看见他已经漠然地走开,我急忙伸手,却被挡在了门外。任我死死地拍打,相求,刘齐始终不为所动:“姑娘,走吧,君上不愿意见您了。”
心里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感。我只凭着习惯行路,有丫头们路过指指点点,我现下的模样一定狼狈极了。
那最后的一句,到底是什么?是他说的吗?还是我幻听了?
然而真真切切的是,我和小哥哥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