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吊桥,终于离开了定北城的管辖范围,元煦和一群残兵败将相互扶持着被挪到胡渣将军和黑袍大将面前。
“太子殿下!”黑袍大将率先下马,一脸惊慌地看着受伤了,脸色苍白的元煦,着急地喊道。
他倒不是真心的担心,而是元煦如今半死不活地出来,他身为臣子岂有不关心之理,所以还需得多做些表面功夫,不然落人口舌就不好了。
“是……是本太子失……策了,城……内有埋……伏。”元煦喘着气,一手捂着受伤的左臂,惨白的脸色上冷汗直冒,艰难地开口。
“叱……”胡渣将军若有若无地轻笑了一声,在慌乱的大军中化作无声无息之气,无人听清。看到黑袍大将下马的胡渣将军也留了面子给元煦,下一刻便翻身下马,走至元煦面前,敛着眉拱手道:“太子殿下,先行退守陈仓城吧!”
元煦紧抿着薄唇,左臂上的伤痛已然让他逐渐失去了脑中的清明,唯有吃力地点了点头,额上的冷汗冒得更甚,丝毫没有方才入城之时的不可一世。
黑袍大将见状,直接上前一步,对着元煦拱手道:“太子殿下,得罪了!”
话音刚落,伴随着元煦吃痛的“啊”的一声大喊,左臂上穿透过的箭矢部分被折断了,而****在其中的那一段则是被黑袍大将狠狠地拔了出来,带动着一股激烈的血柱喷射而出。
下一秒,黑袍大将则是掏出怀中的药瓶,散上点止血的药粉,然后撕掉衣摆下的一节绸缎,绕在元煦的伤口上绑了一个小结,勉强先止住了血流不止地伤口。
而后,元煦则是被半拖着拉到马背上,由人牵着马缰带动着元煦,集合残留着大军及未曾进入定北城的那群属于元熙亲兵的将士一同撤离定北城,一路奔波,穿过三十里外的空地,继续前行,朝着陈仓城进发。
陈仓城是座距离定北城大约百里的城池,距离不是很远,依着元军铁骑的行军速度,也不过是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只是陈仓城与定北城之间,临近陈仓城外十里处有一道峡谷,峡谷很深,很窄,堪堪五人并排经过,而峡谷的两侧是高耸的山壁,远远望去,长而窄的峡谷就像道蜿蜒的灵蛇盘旋在定北城和陈仓城之间。
勉强称为整齐的大军终是行进到了峡谷处,穿过这道峡谷很快便是陈仓城所在之地。
“加……快行……军速……度!”元煦瘫坐在马背上,气若游丝地说着,自小便是锦衣玉食的太子,元煦何曾尝过这样的苦楚,左臂上被黑袍大将用布条草草止住的伤口又重新挣破了,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出,浸湿了雪白的布条,显得触目惊心。
“太子殿下,此处地势险要,恐遭埋伏,小心为上。”胡渣将军看到如此仓促决断的元煦又再一次忍不住开口。
而这一次就连黑袍大将也是紧锁着眉头环视着峡谷两侧,有种军人天生危机四伏的直觉涌上心头,黑袍大将觉得十分不安,这一次不单是元煦的兵更有元熙的亲兵,断不能草率行事。
“闭嘴!本……本太子……要疼……死了!加速!”元煦有气无力地喊着,惨白的俊脸上带着怒意,他现在最大的期许就是回到陈仓城,然后包扎伤口,好好歇息,让自己喘口气。
看着元煦这般决断,胡渣将军也唯有堵住心底的一口气,直接策马离去,远离这个愚蠢的太子,省得气到自己。
“全军加速前进!”黑袍大将抿着唇,面对元煦的果断沉默了片刻却也是抬手高昂道。
现在元煦还是太子,他还不能公然地违背他的命令,尽管知道前方极有可能存有埋伏,却也只能带着全军去陪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太子殿下去冒险。
元军排成两列长长的纵队,将元煦护在中间,而元煦则是恍惚着神色,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右臂扯着松垮的马缰,毫无意识地随着马儿的颠簸而动。
尽管加快了行进速度,但是始终还有十几万人的军队,再快也不比一人一骑。
深入峡谷内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的只是险要的两侧山壁。越发寂静的峡谷总给人一种脖颈发凉的森然之气。
“咕咕……”忽得安静得只剩铁骑踏过的声音的峡谷上方飞过了一群候鸟,发出了原本是几不可察的声响,却令原本神经就高度紧张的人一下子乱了阵脚。
黑袍大将和胡渣将军猛地抬头,不知看到了什么,齐齐拔刀大喊,“防护!防护!”
而就在此时话音刚落之际,高耸的山壁之上,滚下了一批批偌大的石块。
“轰隆轰隆……”的石块声从山脊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带动着许多碎石,压下峡谷底的那群戎装兵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