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一时间未能驾驭身躯和腿的平衡,怎么看都像在摇摆或抽搐。
自问还算凑合,她谨慎迈开修长腿脚,义无反顾地上岸蹓跶。
···
夕照金芒浸润名为“眇云”的竹亭,夏暄坐于其内,白色家常袍带深灰色滚边,显得神清气爽,俊雅无俦。
左右相伴的两人,一是低头赏画的清秀孩童,正是晴容曾见过的“小七”,七皇子夏旭;另外那人约莫二十一二岁,身穿讲究蓝色锦袍,腰束金带,眉目如画,轮廓清隽,颇为眼熟。
“哥,”小七反复翻看两张画,“右边这张送我,好不好?”
那蓝袍青年探头张望,忍俊不禁:“你们哥儿倆的癖好,真是越来越玄妙莫测了。”
晴容好奇心起,慢悠悠踱至三人身后,歪头偷瞄小七手中画稿。
左边以工笔描绘一只大眼猫头鹰,浑身遍布棕色翎羽,用宽大翅膀死死“抱紧”树干,模样甚是趣致;小七请赐那幅,则是猫头鹰肚皮朝天躺卧在地,前方还蹲坐着胖成球的土拨鼠,眼睛圆睁,惊得豆子掉了一地。
晴容不想说话,并向兄弟二人抛出以不屑眼神。
夏暄莞尔:“我那时离得远,看不大真切,卧姿是对着辩哥儿画的……游戏之作,不落款印,你拿去便是。”
小七喜滋滋道谢,又嘟嘴撒娇:“哥,我想把憨憨逮回来!”
“胡闹!”夏暄笑骂。
“憨憨是谁?”蓝袍青年茫然。
“就是这鸮,”小七得意洋洋,“有它,再也不怕坏蛋!”
蓝袍青年奇道:“鸮并非吉祥鸟,不大合适吧?”
“我就喜欢!”小七鼻腔里哼哼有声,“它长得可爱,该凶时很凶,笨拙时又非常憨厚!”
晴容在旁频频摇头:抱歉,我的错,堕了猛禽威名!
小七翻来覆去细赏,迫不及待找人装裱。
晴容无意窃听太子会客,装模作样晃来晃去,却听那青年笑问:“小七年纪尚幼,本该由皇后和贤妃照料,终日在殿下这儿有违礼制,长久下去,都察院的风宪官们定要口诛笔伐。”
“我劝他回皇子院,”夏暄笑意带涩,“可你也晓得,皇后因二哥被贬一事郁郁寡欢;陛下龙体微恙,移居行宫,贤妃哪里顾得上小七?这孩子趁北山一行,强行留宿东府,赶也赶不走,头痛之极!”
青年哧哧而笑。
夏暄冲他使了个眼色,小声道:“替我想个办法,引他到你府里小住几日……事成,你连书阁那块伽南一并拿去!”
“臣可不敢让殿下割爱!”青年离座深揖,“提到伽南香,刑部那案子……殿下要的人,一时半会怕是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