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叔以前说他以前见过我在陈村为之前认识的大哥搏命,很是豁得出去,又有一说一,忠心耿耿。
强叔还说现在的江湖早就唯利是图,再没有以前那种结义金兰义薄云天的兄弟义气。
“我这一生,染血太多,怕不得好死。”强叔生前同我讲过,“救你一命,不求你以命抵命。只要你知恩图报就够。”
19岁那年,在广州火车站外让人打断一只胳膊,差点死在天桥下,如果不是谢强发善心救我,早就没有薛大志这个人。
待仪式结束,便安排弟兄们抬棺送去火化室火化。
这会儿家属顿时哭天喊地起来。
连谢少云眼眶也微红。
又过了不到半小时,便从里面递出之前带来的红木匣子,任是上面镶金带玉也不过三四十厘米长宽——这边是强叔剩下的所有。
强姨抱着红木匣子与谢倩丽上了同一辆车。二叔和佛山卢带着家眷紧跟其后。
待我和谢少云上了车,谢少云却说:“我回学校。”
“啊?!”我回头看他,“少爷,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追悼仪式都完了。”谢少云在后坐上闭眼养精蓄锐,“丧假就三天,我还有课要上。”
“但是,少爷……”
“送我回学校。”他睁眼看我,“薛大志,不要每次都让我重复。”
路上他突然问我:“李泊霄要挖你墙角?”
我怔了一下:“嗯。”
“你怎么说?”
“少爷你讲笑吗?这种事情想也知道不可能啊。”我说。“李泊霄那种人沾不得,太狡猾。他今天跟你说的那些,你可千万别信,他这就是要挑拨离间。到最后几个大佬联合起来对付谢家,那就是真的两败俱伤。”
谢少云没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我感觉不是李泊霄杀了老头子。”
我皱了眉头:“少爷,你不要被他话蛊惑。”
“我认真的。和李泊霄无关。”谢少云如有所思,“这事情太巧合,广西仔招供的也太快。”
我一下子急了,踩了刹车就回头看他:“少爷!你信了李泊霄的话?!”
谢少云抬眼看我:“信不信有什么关系?”
“啊?”
“我不是黑社会,黑帮之间的矛火拼我不感兴趣,以后也不想参与。”他说,“其次,我不会接手谢家的产业,你不要对我寄什么希望。”
我本身很火大,听他这和尚念经一般的老生常谈,简直无名火起,照我的脾气真该揍他两拳。
张口刚想骂他孬种,却看到他那双冰冰冷坦荡荡的眼睛,又忽然被一头冷水浇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