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一个女子用日语说话:&ldo;少校,我是吉田春美。&rdo;
&ldo;哦,夫人,有什么事吗?&rdo;
&ldo;听说,海兰在香港?&rdo;
&ldo;对。&rdo;
&ldo;我……能提个请求吗?&rdo;
&ldo;请讲。&rdo;
&ldo;我相信少校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所以我希望您能够保证……不会伤害她。&rdo;
他看了海兰一眼,她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他对着电话说:&ldo;这我不能保证,正如我不能保证她是不是反日分子。&rdo;
&ldo;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司令那边……&rdo;
&ldo;不用说了,我知道。&rdo;
&ldo;那我就不多说了,祝您在香港玩得愉快。&rdo;说完挂了电话。
他挂上电话,抬起头,发现海兰正看着他。
&ldo;你懂日语吗?&rdo;他问。
&ldo;不懂。&rdo;
他皱了皱眉头:&ldo;你上过两年多大学,三七年年底才回到南京,那个时候,学校开日语课了吧?&rdo;
&ldo;开是开了,可压根没人好好学,再说,想在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内学会日语,也不太可能啊。&rdo;
他怀疑地问:&ldo;一点也不会吗?&rdo;
&ldo;会说&lso;谢谢&rso;、&lso;你好&rso;、&lso;再见&rso;、&lso;对不起&rso;。&rdo;
&ldo;可我从没听你说过啊。&rdo;
她笑道:&ldo;那是因为少校的汉语说得太好了,以至于开始我根本不知道你是日本人。&rdo;
&ldo;在你知道我是日本人以后你就变了,确切说,从司令部出来以后年彻底地变了。&rdo;
&ldo;少校在露出真面目之后也变了。&rdo;
&ldo;我不太明白,&rdo;他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外边的海天一色,&ldo;战争已经爆发了,你为什么还到南京来偿还这笔债务?&rdo;
&ldo;应该说,在知道孟凡是水家人以后,我就陷入了一种绝望之中。况且,我上大学时从来没回过家,我妈去世了,我总该回来看看吧?&rdo;
&ldo;可你不知道南京已经沦陷了吗?&rdo;
&ldo;北平也沦陷了啊。&rdo;
他回转身看着她:&ldo;你妈是怎么死的?&rdo;
&ldo;癌症。&rdo;
&ldo;谁葬的她?&rdo;
&ldo;是王艳丽出钱。&rdo;
他想了想,问:&ldo;王艳丽……一直对你很好吗?&rdo;
她点点头:&ldo;她是我在水家唯一感谢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