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侯爷就是要跟你好,你给侯爷等着,等我好了,谁揍谁还不知道!唔……嗯嗯,妈的你倒是拉我上去!&rdo;
水面上冒出几个泡,看着霍连云结结实实呛了几口水,才有竹篙懒洋洋伸入水中。
一星如豆,摇曳着照在霍连云右胸伤口上,霍然流出脓水来。
赵洛懿把明晃晃的刀子在火舌上烧烫,眼皮子也不哆嗦一下,透入肉中,剔出腐肉。
霍连云一头冷汗,牙咬在赵洛懿肩头,令他也痛。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赵洛懿手法娴熟替他包扎,洒了金疮药的伤口似乎止住了血。倒是赵洛懿肩头浸出血来。
霍连云鼻子灵,他没什么力气,却还是扒住赵洛懿的肩头,放柔声音:&ldo;让我看看。&rdo;
面对自己咬出来的牙齿印,小侯爷并无多少内疚,镇定地为赵洛懿包扎,他倒是想从赵洛懿脸上找到什么表情,无论是厌恶还是什么,赵洛懿丝毫不为所动,包完就走出船篷,依然坐在外面,丢给霍连云一个背影。
霍连云幽幽叹了口气,食中二指中一枚飞镖泛着冷光,看来看去,又卡回腰带之中,沉沉睡去,随江波摇曳,连梦都是晃来晃去的。
……
最靠近大秦都城中安的一座郡城,乃是灵州,城内有一间专营车马,副业走镖的铺子,被称为&ldo;十方楼&rdo;。
后院里半月前才住进两个小厮,铺子里别的小厮都快被他们烦死了。
这不,半夜里又不知道他两个闹腾什么。
有人想出法子,爬上不过二米的院墙,&ldo;哗啦&rdo;一盆冷水泼进去。
墙那头方才还&ldo;嗷嗷&rdo;呼痛的声音弱了下去。
&ldo;叫你别去,又去,你师父来了,带累我挨骂!&rdo;少年疏风声音弱了下去,没好气地把另一名少年嘴上叼着的湿巾子往他嘴里用力一按,&ldo;叼稳点!再叫出声,我可剁了你!&rdo;
疼得坐也坐不稳的李蒙忙不迭点头,瞪着眼珠子瞅疏风手上的药瓶。疏风是他师兄,奇了怪了,只要是疏风带在身边的伤药,用着都格外疼。这不,药粉一洒上伤口,就疼得李蒙差点跳起来,最终一脚重重顿在地上。
&ldo;起开!&rdo;疏风被踩了一脚,一肚子火,把李蒙踹开。
才上好药的伤在臂上,又浸出血来,李蒙歪倒在席上,仍死死咬住那湿巾子。
疏风这才想起,李蒙是受了伤的人,略有些内疚,伸手去拽他。
李蒙把眼闭着,少年容色惨白,方才被疏风折腾得够呛,白肤里又透出些红。疏风真觉见了鬼了,这李蒙要是把眼睛闭着,却有点太秀气了。
听见疏风吞咽的声音,李蒙莫名其妙睁眼看了他一眼。
&ldo;看屁,下次你出任务,我再也不来了!&rdo;疏风似被火燎了睫毛似的,忙忙避开他师弟的直视。
&ldo;师哥……&rdo;李蒙吐出嘴里的东西,虚弱地出声,眼圈却有点红了。
李蒙那点事,在年初派出来的四个人里,不算什么秘密。
他是已故刑部尚书之子,当年满门都掉了脑袋,李蒙为他师父所救,他师父叫赵洛懿,是十方楼中排得上号的杀手之一,代号穷奇。
李蒙跟着穷奇时,已经十三岁,才学了两年,功夫不咋地,心却很大。
&ldo;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你先把功夫练好,那句话咋说,徐徐图之,知道么?&rdo;方才那一刹那的心悸仍让疏风觉得见了鬼,想着李蒙也是惨,下手不由放得轻些。
李蒙被说了,不再吭声。
上完了药,浑身仍然疼,这次还是没能闯入内宫,他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可能闯进皇帝的寝宫,一刀割下龙头,他就想知道,皇帝的脑袋,丢在外头狗会不会叼,久了会不会臭。
不过这种事,李蒙只能在梦里想想,身边所有人都跟他说,少做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