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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3页）

&ldo;江湖人。&rdo;赵洛懿显然不打算实话实说，神情里透露着对孙天阴的不信任。

&ldo;下蛊之人，可是姓孙？&rdo;

李蒙顾不上去看赵洛懿脸色，连忙点头，&ldo;他们叫他孙老头，看着很老，七八十岁，腰部以下，没有双腿。&rdo;

一时之间，孙天阴仿佛被带回到遥远的回忆之中，虫子被放回水里，孙天阴才回神，另取药瓶，倒出一种浓绿的汁液，把有气无力挣扎的虫子放进去，盖上盖子。

&ldo;我会死吗？&rdo;李蒙担心地问。

赵洛懿也盯着孙天阴，手搭在剑鞘上。

&ldo;方才我已说过，性命无虞。不过要拔除，还需要做些准备，要用的材料也得差人去办。此种蛊虫少有人饲养，一时半会，不能立刻将蛊虫引出来。你们师徒可有别的事要办？&rdo;

&ldo;有。&rdo;赵洛懿淡淡道，&ldo;他可以留下。&rdo;

&ldo;我不想留下。&rdo;李蒙说。

赵洛懿看了李蒙良久，心里似乎另有计较，这种目光让李蒙觉得不大舒服，好像自己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赵洛懿在衡量带着他会否不便，又或是，他还有点不信任自己。

&ldo;需要几天？&rdo;赵洛懿转头问孙天阴。

&ldo;快则三日以后可以动手，拔除蛊虫之后可能会有眩晕之症，最好休息半日，次日再离开。&rdo;孙天阴说。

赵洛懿沉默地想了想，握住剑起身：&ldo;那就听孙先生的，先这么办。&rdo;

目送他师徒二人出门以后，孙天阴的徒弟姜庶即刻打来清水，不悦地盯着他，冷声道：&ldo;袖子，卷起来。&rdo;

孙天阴本来心情沉重，看见徒儿不由扯了扯嘴角。

&ldo;你这毛病，何时才能约束一些。&rdo;话虽如此说，孙天阴还是顺着姜庶的意思，仔细净手。

&ldo;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rdo;姜庶使劲用脂膏给孙天阴搓手。

李蒙与赵洛懿回房之后，看李蒙有点哆嗦，也不怎么说话，想是生着病，怎么也不会高兴。赵洛懿出去找了只火盆，让他在边儿上坐着烤手。那床有点高，李蒙在同龄人中，算个子矮的，在十方楼中常被疏风取笑。

赵洛懿看他两只脚悬在空中，神情茫然地烤火，炭火红通通地照出他嫩生生的脸。

在旁从厨房拿来的大布袋中刨出两只红薯，随手丢在炭盆里。

李蒙被火星子惊醒，火钳递到他的眼前。

&ldo;烤软了好吃。&rdo;

遥远的中安城，寒冬腊月里，通街都有人卖糖炒栗子和烤红薯，空气里都夹杂着丝丝甜味。李蒙含混地想，能拔掉蛊他自然高兴，可下一步怎么办呢？他现在的三脚猫功夫，别说刺杀皇帝，连楼里的任务也轮不上。赵洛懿一直没有传授他武功的意思，他每每想提，又觉得赵洛懿其人，心思深沉，不定有什么计划，也许时候不到。不知何时，李蒙心中已与赵洛懿建立起深厚的信任。

但一想到也许因为前事，赵洛懿不会那么相信他了，就免不得有些许沮丧。

赵洛懿在里间一直没出来，李蒙就在那里烤火，红薯熟了之后，他拣在盘中，滑下床榻。

一见李蒙走来，赵洛懿即刻以另一张纸，盖住正在奋笔疾书的内容。

李蒙神色黯然：&ldo;师父，一人一个。&rdo;

红薯被烤得干燥的皮撕开，顿时甜香满溢，让人身上也暖暖的。

李蒙不住拿眼瞟镇纸压住的那沓纸，倒都不是练时用的长幅生宣，也不是信笺，大小类似书籍。

赵洛懿三两口吃完红薯，把皮顺手丢盘里，就摆手赶李蒙出去，吩咐道：&ldo;你要休息就在外间休息，晚饭之前，莫来打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