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逐渐变了脸色,他逼视父亲,咬牙问道:“是不是你指使别人杀了她?是不是?!”
“我没有!”父亲否认,“如果骆云清没死,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都没她的消息?你不是四处在找她吗?纪寒醒醒吧,再找个喜欢的人结婚,给林家留个后吧。”父亲几乎是祈求了。
纪寒看了他一眼,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开口说道:“依云的事我一定会查下去,童童我也要救。”
“纪寒!你不能这样执迷不悟!”林父怒不可遏。
纪寒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一辈子。”说完,他便站了起来,“警方通知我过去,你不会也阻拦吧?”
林父无力地摆了摆手,纪寒便起身离去。确定他走远了,林父才颤巍巍地从怀中拿出刚才那方手绢,慢慢展开,里面是一团发黑的血渍。佣人见状,马上找来家庭医生。
“林先生,我建议还是去医院吧。”家庭医生心情沉重地说。
林父无力地摇了摇头,黯然地笑着说:“这种病就算去医院又能怎么样,我不想一个人死在医院。”
“林先生,肺癌可以通过放化疗——”
林父打断了医生的话,吃力地说:“延缓生命而已,还是免不了一死。我罪孽深重,早点死早点恕罪。现在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纪寒——老周,你们去把老周找来。”
“周伯,快去找周伯。”佣人传了一声,马上有人去给周伯打电话了。
“我得癌症的事,不要告诉纪寒。”林父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周伯站到了林静海的卧房外。
“老爷,周伯来了。”佣人通报。
林父示意让他进来。
“老爷,你这是——”看见一脸病容的林静海,周伯有些吃惊,“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
“有一阵子了,是肺癌。”林静海轻描淡写地说。
周伯大吃一惊,“肺癌,老爷你得了癌症,怎么没有去医院?”
“不值得了。”林静海吃力地笑着说。
“老爷——”
“栾城,今天找你来,是想拜托你几件事。”林父说话变得异常吃力,似乎要用尽全身力气。周伯的脸色变了,整个人有些拘束起来。
“老爷——我——我年纪大了,现在纪寒少爷也长大了,我想早点回老家。”不知为什么,听林纪寒要拜托他几件事,周伯竟推脱起来。
听周伯这么说,林静海更着急起来。他屏退身边佣人,把周伯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
“栾城,我知道因为那件事——”
“老爷,栾城年事已高,年老昏聩,早已不计前事了。”周伯的神情有些肃然。
林静海急促地说:“栾城,我知道你怨恨我。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这些年都不回老宅,一直陪在纪寒身边。我也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大错已经酿成,我没有退路了。”
周伯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老爷,你现在才知错,难道不晚吗?少爷他何其无辜,梅芳何其无辜!骆景泽夫妇何其无辜,他们的孩子何其无辜!”
“好了,栾城不要再说了。”林静海无比吃力地挥手,“求求你不要说了。我只想问你,骆云清和纪寒离婚时是不是怀孕了?”
“是的,老爷。云清少奶奶是怀孕了,是少爷的孩子。”周伯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你一直怀疑骆云清和骆煜树是骆家的孩子,只是苦于一直没证据。于是你才设法拆开了他们!老爷,这就是报应!”
“我不能让纪寒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栾城,这是孽缘,我也是不得已!”林静海也开始歇斯理底。
“可是你调查了吗?你确定云清和煜树是骆景泽的孩子?”周伯愤怒地反问。
林静海忽然变得狰狞,怒声道:“没错,他们就是骆景然的孩子。是我太大意,才让紫千和纪寒都跟他们扯上了关系。”
“啊!云清是景然大哥的孩子!”周伯脸色煞白,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静海:“是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