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入了道,却也伤了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午的太阳高悬,宋祁渊已经爬到了山顶的那片树林间。时至早春,地上已有嫩草抽芽。
喉咙里干渴地冒烟,火辣辣地疼。
想要补充水分,青年抖着受伤的手去抓地上的嫩草,却几次使不上力,揪不下来。俞柯晈着下唇,伸出手去把那带了些血迹的草摘下来,送到宋祁渊的嘴边,不想草尖从唇边穿过,竟然再次透了过但宋祁渊却看到了。清楚地看到自己用手碰过的那株草消失了。
咧开一个难看的笑容,青年想笑,眼角却有泪水溢出。他嘶哑地,用力地喊出来,发出的却只有很小的声音。
“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要无动于衷?我好想……看到你,哪怕一面也好,我真的好想看到你”俞柯在旁听得真切,整个心脏都跟着揪紧,疼的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红着眼睛,伸出手指,用力划开泥土,想要告诉宋祁渊他的苦衷,告诉对方自己很爰他,答应他以后会一直陪着他,让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回来……然而这些字终究是没能写出来。
身体变得透明,脱离了俞柯的控制,他只来得及最后看一眼那晈牙哭泣的青年,便彻底消失在了原地,再无一丝痕迹。
第二十七章没回来
“死老头子,你的心是玄铁做的吗!”
熟悉的老妇声音传进俞柯的耳朵里,他的意识回归,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却是发现面前的人正是安必和夫妇。
而满身是伤的宋祁渊就躺在这间屋子里的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已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老妇红着眼睛,一边心疼地用温水浸湿软布擦拭他身上的伤口,一边训斥身边的安必和,道:“他虽然是你我从九轮艳阳地捡来的孩子,但好歹养了这么多年,即便与你我不亲,但也不至于要这般与他撇清关系吧?”
说着,老妇人又有眼泪滴落,她顾不上擦,继续道:“我知你会算些天命,知道这孩子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但我那十几年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养,早就放不下了。
今天你要么就把轮回果留下,让我救他一条命,要么你自己走,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
她的语气坚决,显然是下定了决心,不想做出任何让步。
“你啊。”安必和叹了口气终归是软下心,从空间中拿出一个香炉状的法器,送到妇人手里,道:“遇上你是他的福分,也许他真的命不该绝。
他对宋祁渊一直心存芥蒂,觉得这孩子的性子着实有问题,而且那曰他也看到了那个红衣人,知晓了这二人部分的命运。
说是孽缘也不为过。
宋祁渊以后会变成什么他已经不想再管了,今曰帮了他,等到其身体稳定之后他就要带着自家夫人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世事。
毕竟算的越多,知道的越多,顾虑也就越多。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早晚得疯掉。
俞柯走到床边,蹲下,视线停在对方磨破皮的大腿和半截手臂上,鼻子酸了酸。
胳膊肘趴在被子上,右手与宋祁渊的手交叠,他就那样侧着看青年的脸,一直没说话。
再次见到宋小鬼,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有了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轮回果帮助,宋祁渊的伤恢复的很快,虽然没有了修为,但体质却依旧超过普通人好几倍。
安必和夫妇与他住了半年就离开了,这座山林中的宅子就只剩下了宋祁渊和存在感几乎为0的俞柯。
俞柯不敢再贸然书写字迹与宋祁渊对话,他怕消失。
冷寂之地的事情渐渐被他抛在脑后,他一心一意地陪着宋祁渊,甚至忘记了时间。
他看着宋祁渊以一个普通人的姿态艰难地生活着,他看清楚了宋小鬼的烦躁,难过,痛苦和自我厌弃。他见证了青年是如何以心魔再次入道,红眸再现,遍身滔天的戾气和杀意竟让他都觉得胆寒。
凌云派被灭,路人甲和几个青年长老却并没有被处死,而是关到后山禁地,每日受着非人的折磨,哀嚎求饶声充斥整个水牢。
宋祁渊改凌云为擎苍,搬来悍天石,用苍决剑刻下字迹,实力足以颠覆整个位面。
但他却从未开心过,俊秀的脸庞甚至难以出现一丝笑意。
因为那个人还没回来,他等得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作者有话说柯柯在这段时间会更了解小宋?
第二十八章回世鼎的用意
俞柯撑着下巴看了面无表情练剑的宋祁渊半天,叹了口气,十分丧气地趴在了桌子上。
这么长时间下去他都觉得自己真的要变成一个普通人了,除了不需要吃饭以外,他没有真气,没有混沌之力,使不了黑金手套,用不了翠色扳指。每天唯二的娱乐就是偷酒喝,和对着宋小鬼那张脸发呆。
心里忍不住吐槽时间是把杀猪刀。想当初在鬼谷的时候,这小子认认真真拿长剑劈柴的模样怎么想怎么好笑,那股子师父说的都对,我要尽心尽力伺候师父的劲儿可爱的不行0再看现在整日顶着张死人脸,俞柯心疼的同时也感到头疼。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足以定下心来想些过往,发现了很多曾经被他忽略的东西。
那回世鼎在冷寂之地被紫雷淬炼之后表面的花纹变得清晰,倒是有些像他在无主之地的秘境中看到的石壁花纹。当时石壁破碎,他和宋祁渊,顾锦城三人阴差阳错跳转了时间,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后留了宋祁渊独自承担改变历史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