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车,李虞才突然问:“你拿的药呢?”
“医生又说不用吃药了。”
李虞笑了一声。
我说:“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他的眼睛瞟过来:“打电话干什么?”
“费怀信既然要结婚,我妈妈那边就肯定有消息,我怕她知道什么。”其实我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事:“我妈妈说让我去参加婚礼,我得去补个手机卡。”
“噢。”他说:“倒是也可以不请你们家。”
最终我还是没有补到手机卡,李虞说他得跟费怀信说。
晚上李虞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说手机卡这几天就寄过来,我能家里打,但打不到外面。
我问:“费怀信现在连个电话都不能给我打吗?”
“他都跑了一次了,他比你还惨,就关在房间里,送饭都是费叔叔亲自去送。”他无奈地说:“只有我能见见他,每天十分钟,汇报我妈的病情,再悄悄说说你的事。”
“辛苦你了。”
“怎么会辛苦呢?”他的语气非常怪异:“他可是我亲哥啊……”
我忍不住问:“你俩知道这事是什么感觉?”
“有点别扭,他也是。变成哥哥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我怕他觉得我抢了他妈妈。”他尴尬地说:“幸好他现在还没功夫想这个。”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除了照料露露,几乎每天都在纠结是否流产的事。我给我爸爸打了电话,他果然很想我,也果然心情好了许多,他对夏至的态度比我妈妈还要松动,我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起。我爸爸一直关注着我的基金会,他在聊天中透露已经解决了。如果我说我跟夏至分手,他肯定要我现在就回家。
再联络我妈妈,她告诉我费家又通知婚礼日期改了,没说是哪天,只说延期。
我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费怀信把我怀孕的事告诉他爸爸了,他们可能正在商量。
这又让我觉得有点感动,我被二十个人盯着就逃不掉,他被最了解自己的人关着,根本别想逃。听我妈妈的描述就知道他爸有多刻薄,我表姨是心理学家,这样的人都跟他过不完一辈子。
但我父母很少勉强我什么事,家里基本就只有这么两条规矩。如果我在费怀信对我拔枪之前听到李虞和我妈的那些话,我肯定觉得就算是父子也不应该同等看待。
可他也这样对我了。
无论是什么理由,这都让我觉得害怕,似乎真的在应验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纠结了一个月,直到李虞又来陪我做产检。
虽然有可能留在这里,但如果我要走,必然就是今天。因为李虞上次对我的看管并不严,我有好多机会逃跑。如果错过,四个月就开始显怀。
我没找到钱,但史努比的链子是纯金的,卖了足够买机票。
我揣着狗链,照例带着露露,她又长大了一点,能跟人聊会儿天,会说“阿姨美,露露也美”。
李虞又给我带来了最新消息:“婚期定在明年三月。”
“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