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哼。&rdo;凝视着范通渐去渐远的身影,段无文冷哼一声,握紧钟明的手,转头笑道,&ldo;阿明,咱们一起去瞧瞧吧。&rdo;
独眼的大汉打开了小屋的门,静静地守在屋外。钟明慢吞吞地跟着段无文走进了木门,内心充满着疑惑。
&ldo;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不让别人进来?&rdo;
&ldo;这里是我娘生前居住的地方,也是她的埋骨之所。&rdo;段无文拉着钟明的手来到屋子中央,&ldo;不让别人进来是不想让人打扰我娘。&rdo;
&ldo;埋骨之所?&rdo;钟明惊讶地道,&ldo;你是说……你娘就埋在这儿?&rdo;
&ldo;不错。&rdo;段无文的神色有些黯然,&ldo;我娘过世的时候我才八岁,她临终前叮嘱上官叔叔一定要把她的尸骨埋在生前居住的房舍之下,因为她不愿再回总坛,更不愿再见我爹。&rdo;
&ldo;……为什么?&rdo;感受到对方眼底传来的丝丝忧伤,钟明一边反握住段无文的手,一边轻声询问。
&ldo;我爹生性风流多情,虽终身未娶,情人却遍及天下--我娘也是其中之一。不过我娘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在得知我爹的秉性之后,便坚决与他分手。即使当时已身怀六甲,她还是决然地离开了我爹。&rdo;
&ldo;那你……&rdo;
&ldo;我小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爹,也不知道我爹究竟是谁,那时我的武功都是我娘教的。后来,上官叔叔来找她……&rdo;
&ldo;上官叔叔是谁?&rdo;
&ldo;上官叔叔名唤上官铮,是日月教的护法,当年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爹特地派他过来照顾和保护我们母子二人。&rdo;段无文的视线穿过敞开的大门飘向远方,他神情悠然,仿如回到了遥远的过去。&ldo;我娘过世之后,我爹就让人把我秘密接回了云南,上官叔叔独自留在这儿,隐姓埋名,一直替我看守着我母亲的屋子。&rdo;
&ldo;你说的上官叔叔难不成是……&rdo;钟明若有所悟。
&ldo;猜对了。&rdo;段无文收回视线,拥住钟明的肩,在他额头印上一个赞赏的吻。&ldo;不过这个屋子的秘密目前除了我们三个以外再也没有别人知道。&rdo;
&ldo;你爹他……&rdo;钟明迟疑地问。
&ldo;我爹也已经过世了。&rdo;段无文悠悠道,&ldo;他这辈子爱的人太多,哪还记得自己曾经有过多少女人。如果不是我娘碰巧给他生了个儿子,我看他连我娘是谁都会忘得一干二净。&rdo;
&ldo;唔……&rdo;钟明思索良久,中肯地道,&ldo;我不喜欢多情的人,感情这回事还是要互相忠诚才好。&rdo;
&ldo;是啊,&rdo;段无文频频点头,大表赞同。&ldo;象我这么专情的人很难找的,你……&rdo;
&ldo;对了,&rdo;他不提还罢,一提倒让钟明想了起来,&ldo;我刚才还听饭桶说你以前的风流情史呢。他还说……&rdo;思及范通说到的&ldo;比直接杀了还要残酷几百倍的死法&rdo;,钟明忍不住打了个寒噤。&ldo;你真的……让人杀了那个……擅自闯入这间屋子的……&rdo;
段无文的脸色沉了沉,果真是个&ldo;饭桶&rdo;!什么事不好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可真糟了。
&ldo;……是的。&rdo;一瞬间转了不知几回的心思,想到当初两人之间的约定,段无文一咬牙,还是说了实话。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替自己辩护。&ldo;那是因为她不但偷偷潜入这里,而且还想把我娘留下的珠花拿走,那时我又年少气盛,所以才会……&rdo;
&ldo;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她吗?&rdo;
&ldo;喜欢?&rdo;段无文苦笑,&ldo;那个时候对我来说谁都一样。我整日过着轻狂无忌、放浪形骸的生活不过是想惹我爹生气罢了。其实我一直很恨我爹,如果不是他,我娘也不会终日郁郁寡欢,以致那么早就……&rdo;
&ldo;我明白了,那时你一定处处跟你爹对着干吧?&rdo;钟明思索着道,&ldo;他让你往东,你偏要往西;他让你往西,你偏往东……&rdo;
&ldo;不错。&rdo;段无文大起知己之感,&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因为我也有过叛逆期啊。我十七八岁的时候也经常惹我父母生气,在他们意外去世之前我还为了一点小事跟我爸大吵了一架。&rdo;钟明带着怀念的表情娓娓诉说,清澈的双眸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雾气。&ldo;直到真正失去以后,我才懂得最重要的是什么。只可惜……有很多东西失去了以后就再也不可能回来……所以我觉得--&rdo;他深吸一口气,仰头直视着段无文,&ldo;我们更应该珍惜现在的所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