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车队继续向前,约一刻钟,流沙窟巍峨的木墙就伫立在眼前。
这里是大汐国最富饶的矿场,每年产出的炅石可供王朝生产五十万台流星炮,如若不是当朝骄奢淫逸,享乐过度,就凭这一处矿产也能称霸整片天蚩大地。
犯人们被拴着铁链,像一串鸡心样,一点点往门内挪动,女儿走在粟正身前,刚刚过腰的个头,形销骨立,走路颤颤巍巍,粟正刚想扶她一把,鞭子像长了眼睛,一下子抽到了女儿背上。
小姑娘一下子摔倒在地。
恶狠狠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满脸横肉的督查兵吼道:“都给老子走快点!”
粟正赶紧把小姑娘抱了起来,差点又被身后的犯人踩到,小姑娘背上渗出血迹,张着嘴,像一条濒死的鱼,哈、哈地小口喘气,眼睛瞪的很大,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
“没事了,没事了,爹在这。”
粟正抱着她,很费劲儿,他自己也没有多少力气了,但如果他放手,这个小女孩儿可能马上就会被督查兵抽打致死。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落到这一步?
他绝望地走进了堪比天高的大门,里面的情景更令他说不出话来。
整个流沙窟,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几乎被掏空了,一大片地凹陷下去,到处是窟窿,像马蜂窝,重犯、奴隶们像工蜂一样钻进钻出,沙面像流水,细细地下灌,迟早能把人闷死在地下。
鞭子声、火把跳动声、惨叫声,统统混杂在一起,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
粟正顺着味道望去,一个干瘦的奴隶被绑在木架上用火焚烧,身边的督查兵扬起声音,得意地警告这些新人:
“看到没有,这就是逃跑的下场。既然来这儿了,就别想着能出去,玉皇大帝来了也救不了你们!……干得好了,赏你们一口饭吃,干得不好,就给我死。”
粟正抱着孩子,一刻不敢多停。他们集体被押进一个草棚,里面像难民营,到处躺着因为病痛呻吟的人,他们这群人被赶着排成队,等着被各个区的鉴兵挑走。
女儿近乎濒死,没有鉴官会挑走这样的苦力,粟正心惊肉跳地想,这些官兵会把她扔在这里吗?会让她饿死或是伤口感染身亡?
一步、两步……
粟正期望前面的人能走得慢些,但大家仿佛都迫不及待了,队伍前行的速度越来越快,怀里的女儿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襟,小声问:
“爹,音儿会跟爹爹分开吗?”
“……”
粟正不想再骗她,可是实话如何说的出口?粟正搂紧了她,脑海中浮现了最坏的情形——与其在这里暗无天日地做着奴隶,大不了死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