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子丹坐定之后,燕王喜脸上便向他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太子丹被燕王喜盯得有些发毛,他忍不住作揖问道:“父王,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儿臣说?”
“哎!”燕王喜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才语重心长地说道:“丹儿啊,父王老啦,近来处理政务之时,总是有些力不从心呐。父王想问问你,你···想不想继承王位啊!?”
太子丹一听,立马大惊失色地跪到地上,战战兢兢地叩首道:“父王何出此言!?您英明神武,正值壮年,远未到退位之时啊!况且,儿臣资历尚浅,难当大任,也断然不敢有僭越之心呐!”
燕王喜听罢,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父王就是随口一问,丹儿你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嘛。”
太子丹继续叩首说道:“父王,君权天授,并非儿戏。儿臣方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望父王恕罪!”
燕王喜抬了抬手,笑道:“你起来吧,父王不会怪罪你的。”
太子丹听罢,这才站起身来,作揖道:“谢父王。”
不过,就在太子丹刚刚起身之后,燕王喜突然话锋一转,脸色阴沉地说道:“丹儿,父王相信你的话。不过,有件事情父王却一直不太明白,你能否跟父王解释解释啊?”
太子丹一听,立即变得忐忑不安,他隐隐感觉到燕王喜可能发现了他的一些秘密。于是,他便小心翼翼地作揖问道:“父王有话尽管问,儿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燕王喜冷笑一声,随即问道:“也没什么大事。寡人听说,你最近对击筑似乎很感兴趣,你东宫的击筑之声连日来是不绝于耳啊。而且,寡人还听说,你以学习击筑为名,经常请乐师高渐离去你的东宫做客,有这回事吧?”
此言一出,太子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急忙作揖回道:“父王,确有此事!儿臣见父王日夜操劳国事,忧思愁苦。儿臣于心不忍,故而才想学习击筑乐理,为父王亲手击筑一曲,以解父王之忧。”
“哦!”燕王喜叹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寡人还以为你跟高渐离有什么事情瞒着寡人呢!?看来,是寡人多虑了!”
燕王喜话音刚落,太子丹再次慌张地跪地叩首道:“父王,儿臣行事一向坦荡!请父王明鉴!”
燕王喜听罢,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片刻之后,他才抬手说道:“丹儿的一片孝心着实令寡人感动,快起来吧。”
太子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作揖回道:“多谢父王。”
“嗯。”燕王喜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丹儿,父王听说这高渐离与荆轲是至交好友,他可曾跟你提起荆轲的近况啊?”
太子丹听罢,心头一紧。他急忙作揖回道:“父王,儿臣与高渐离只谈音律,未曾谈及其他事情。”
燕王喜点头说道:“那就好!眼下秦国对我大燕虎视眈眈,我们在秦国的眼线近期都应低调行事,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再跟他们联系,以防节外生枝!”
太子丹作揖应道:“父王之命,儿臣谨记在心。”
燕王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还有,那个高渐离你以后也不要再见了,宫中乐师多的是,干嘛非得跟他学击筑啊。改日父王亲自挑选一位乐师教你击筑。”
太子丹听罢,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作揖应道:“遵命!儿臣多谢父王!”
“嗯。”燕王喜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挥手说道:“你也先退下吧。”
“遵命!”太子丹应了一声,便缓缓向门外退去。
燕王喜看着缓步退向门外的太子丹,脸上满是笑意。可就在太子丹退到门外,转身离开的一刻,燕王喜的眼神中却突然闪过一丝阴冷。紧接着,燕王喜便对着一旁的贴身太监招了招手。
贴身太监见状,立马心领神会地快步走到燕王喜面前,随即便弯腰附耳,准备听候燕王喜的差遣。
随后,燕王喜就在太监耳边小声吩咐道:“派人秘密监视太子和高渐离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即向寡人禀报。”
太监听罢,立即鞠躬应道:“奴婢遵命!”
燕王喜点了点头,随后仿佛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太监继续吩咐道:“还有那个秦国叛将樊於期,寡人听说他已经逃到了我大燕境内,要尽快派人找到他并将他除掉!寡人决不允许这个祸端留在我大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