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虞初羽笑了笑,睫尾微敛,轻声道:“嗯,要不是师兄,我当时就应该死了。”
&esp;&esp;师兄搭上右手救她一命,是予她生恩。
&esp;&esp;为这生恩,她在昆仑巅沐了十数年的雪,代他执刀。
&esp;&esp;本以为这刀一拿就是一辈子,没想到她会“死”在寒川。
&esp;&esp;此前还一命,此后还一臂,她便再也不欠对方了。
&esp;&esp;本该是欢欣的时候,简祯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esp;&esp;他将这股莫名的情绪压下,回到当前:“离火道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已是自顾不暇,再留下去恐怕不妥,你们后续有何打算?”
&esp;&esp;虞初羽只是说:“届时准备妥当,师兄给我传讯便是,我自会带南溪去前往昆仑巅。”
&esp;&esp;饶是如此,简祯还是敏锐察觉到她话里的含义,立时接话:“若是北上,不妨与我们同行。宗门传来消息,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esp;&esp;一旁隐身了好一会儿的苏茶,眼中闪过一丝暗芒,随即勾了勾唇角,应和道:“是啊,师姐,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esp;&esp;虞初羽看了眼苏茶,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esp;&esp;“时候不早了。”
&esp;&esp;蓟南溪左右看看,直接下逐客令:“时候不早了,你们还不走吗?”
&esp;&esp;简祯又看了眼虞初羽,见对方确实没有开口的打算,这才站起身,朝蓟南溪微微颔首:“那便不打扰前辈休息了。”
&esp;&esp;眼见两人走远,蓟南溪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见虞初羽于唇前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esp;&esp;下一瞬,一道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esp;&esp;只见佛子拿着那柄形影不离的杖缓缓从二楼步下。
&esp;&esp;在感受到对方气息的一瞬间,蓟南溪整个人就像只炸毛的狮子,金色的瞳仁收缩,隐隐出现竖直的迹象,身上非人的特征愈发明显。
&esp;&esp;她竟全然没有察觉到这人的气息。
&esp;&esp;然而佛子仿佛半点没有感受到她身上一触即发的攻击性,脸上还维持着一贯温和的笑意,单手竖于胸前,垂眸道:“阿弥陀佛。小僧只是路过。”
&esp;&esp;虞初羽一只手搭在蓟南溪肩膀上,不动声色地调整身形挡在她身前。
&esp;&esp;“这么晚了,佛子这是要出门?”
&esp;&esp;佛子点头:“此前离火道封锁时,小僧察觉到结界内曾有一瞬异动,如今事毕,终归放心不下,想去查看一番。”
&esp;&esp;虞初羽心下怪异。
&esp;&esp;随意一问,怎么还报备上行程了?
&esp;&esp;佛子说完,朝二人稍一颔首便径直出门。
&esp;&esp;虞初羽收回视线,看向身后的人:“没事吧?”
&esp;&esp;蓟南溪神色依旧不太好看,闻言抿了抿唇,这才开口解释:“那人对我有天然的限制。”
&esp;&esp;大概是残留的危机感作祟,她金黄的竖瞳迟迟未褪,不过除此之外,还带着些许茫然。
&esp;&esp;她敢肯定自己所记忆中的传承是完整的,莫说天敌,她就从未见过任何能够对龙族产生制衡的功法法器,刚才那佛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esp;&esp;虞初羽也没料到竟会是这么一回事。
&esp;&esp;她对这位佛子了解不多,关于他的身世,只听说皈依佛门前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