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下场!他现在可是我们银十字骑士团全体成员最大的羞耻,也是我们圣十字王国最大的耻辱,只有用他身上肮脏卑贱的血才能洗刷给我们造成的侮辱1
“我会做好我应该做的,我绝不会辜负陛下的一番重托!”毫无表情地看着遥远星辰,卡法捷斯平静地说。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傲慢地扬起了头,罗蒙看也不看这个满头白发的骑士,向其他骑士挥手道,“走,跟我到码头上去!”
一连串沉重激烈的马蹄声暴雨般急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只剩下那个静静伫立在寒风中的白发骑士,他那傲岸风骨此时已说不出的孤独和悲痛,他就这般静静地伫立着,许
久,这才拉起缰绳追了过去。
“卡……卡西欧斯,你……”眼里不自觉地泛起一波波粼粼泪光,兰蒂朵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脸色苍白地走了过来,一把握紧我冰冷发颤的手掌,哽咽道,“对不起……”
“父亲……我……”仿佛被什么东西穿透了灵魂的最深处,我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心中陡然泛起一股凄楚的感觉,鼻子酸酸的,眼泪直想往下掉,我缓缓转
身,眼里掠过一阵揪心的痛色,激动道,“兰蒂朵小姐……我没有……没有背叛骑士精神……没有,从来没有的,是吗,是吗?”热乎乎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我还是强忍住不让它流下来
。
“是的,你没有背叛骑士精神,你……你仍然是一名骑士,一名优秀的骑士!”拼命地把呜咽声压下去,可是眼泪还是断线珍珠般滚滚而下,兰蒂朵哭道,“你是那么谦卑谨慎,同情弱
者,那么正直善良,充满正义,你情愿牺牲自己而去帮助别人,你有一颗公正无私的心1
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激烈情绪,她突然紧紧地抱住了我,任凭泪水顺着嘴唇两旁的深细皱纹流进嘴里,大声哭泣,“卡西欧斯,带我走吧,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跟着你,我不要做储妃,我
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地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1
“什么?”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在我脑门前炸响,我吃惊地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好半天才恍过神,踉踉跄跄倒退几步,骇然道,“不,不,兰蒂朵小姐,我们不能……不能这样
!请相信我,我绝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这么做的……我不会违背骑士的道德……不会……不会的……”我惊恐地缩回手藏在背后,仿佛生怕碰触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难道……你曾说愿意为我牺牲一切……全都是假的?难道你说你要保护我一生,只是你因为要维护那个所谓的骑士精神的情操吗?”脸色苍白得可怕,摇摇欲坠,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冰
窟窿里,心里从头冷到了脚跟,兰蒂朵扑在玛蒂莲露的肩上放声大哭,“是这样的吗?”
心头茫茫然,大脑一片空白,我呆立了许久,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是……是的,你说过,如果真要成为国王的储妃,你就死,我……我绝不能看见你死……”
“原来……如此!”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灵魂,兰蒂朵失神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努力抑制自己悲恸无比的情绪,好半晌才哽咽道,“卡西欧斯,你真的只是这么想的吗?”
“是……是的!”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我的心在颤抖,在滴血,但仍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掩饰自己对骑士精神的执着。
“卡西欧斯,你会后悔的,一辈子后悔的!”疲倦地转过身来不再看我,兰蒂朵倔强地挥去最后一抹眼泪,一字一字道。
这话犹如一记巨大而又无情的重磅炸弹,在我灵魂深处猛烈轰鸣,我仿佛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心的深处刺着,又连肉带血地撕了开去,一寸一寸地那么痛着。
一旁的变鼠人瑞森眯着眼睛阴沉地看着男扮女妆的兰蒂朵,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谁也不知道他那邪恶的大脑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混蛋,把你的臭手从我的臀部上拿开!”仿佛触电般跳了起来,玛蒂莲露突然尖叫起来,以极快的速度脱下鞋子重重地敲在瑞森的脸上。
“噢!”猝不及防地重挨了一下,瑞森捧着受伤的脸踉跄倒退了几步,恼羞成怒道,“臭婊子,摸一下有什么了不得的,你不就是要钱嘛,大爷我现在有的是钱!你居然敢打我,看我不
撕烂你的臭脸1说着扬起满是污垢臭水的毛茸茸手掌向玛蒂莲露娇美的脸孔撕来。
啪,他的手牢牢地固定在半空中,因为我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冷冷道:“给我安静点,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马上找到走私船!”
“当……当然,要找船只……只能到码头去,那儿舶了几艘黑船,我认得他们的船老大!”努力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无法将手腕挣脱我的控制,便放弃了这种无用的努力,低声陪笑道
,“你……你将我的手腕抓得那么紧,很……很痛的1
“那就快带我们去,如果时间晚了,我的解药还能不能有效力就只有天知道了!”非常厌恶他笑容里面的邪恶东西,我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冷哼道。
甩了一下淤青的手腕,瑞森阴沉地低下头,以掩饰眼中熊熊燃烧的愤怒火焰,他再次很小心地摸了一下臀部后面别的鹿皮小刀,感觉到它身上的某种力量存在,这才稍微地放下心来,恶
毒地斜眼撇了我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沿着阴暗晦涩的墙缘慢慢往前走,向码头行去,我们急忙跟上去。
“嘿,强壮的男人,追你们的人也在码头,我们这样去……”按了按胸衣里鼓鼓的金币,感觉相当饱满充实,玛蒂莲露紧紧地躲在兰蒂朵的身后,快乐地边走边说。
“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今晚走不了,我们以后更走不了!”目光一凛,我沉重落寞地摇摇头,抬眼看着像冰冷黄玫瑰的月亮,突然感到无边的迷茫和惆怅。
跟随着脚步轻灵的瑞森,我们避开明亮宽敞的大街,从黑巷小道中进入了克塞隆第三码头船港。
灰色的夜轻碾沉落的生命,飘忽不定的熠熠星辰沉醉于夜风轻灵的舞蹈之中,当我们到码头时,轻烟般的朦胧雾气还笼罩在海面上,远远看去景物一片凄迷模糊,望穿不尽。
长条形由陆地向大海延伸出去的码港紧凑整齐地排列着各式各样大小船只,有三、四十米长的豪华双桅楼船,也有四、五米长的单帆渔船,但在所有停泊的船只中,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停
靠在第37舶位的一艘巨大的三桅杆铁甲战舰。
这是一艘拥有三层甲板三十六门弩炮的一级三桅战列舰,它那庞大的体积让人联想到一座无坚不摧的海上移动堡垒,它的船体结构是用极为优质的耐火木材制成,外面再用坚硬的铁皮紧
紧地包裹住,既保证了战舰的安全性,又不失船体的灵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