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那把剑吧?”那个在远处始终一动不动,仿佛事不关己的冷眼旁观人的大地精灵,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我的身后,笑容可掬道,“不过说实话,那确实是把好剑,先不论它的锋利
度如何,单单是那精美的雕纹就足以娉美于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了1
“吾剑即吾命!”我回过头来,冷冷地瞪着他,我不讨厌他,但同样也不喜欢他,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这个充满贵族气质的精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我已无法再考虑这么多,因为
我已经一个转身跃进了大海之中,如果这样屈辱地失去自己的剑,我想这后半辈子都将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
当海狼号离开食人鱼号时,红色的火苗便已在这充次着死神帕里恩夫阴影的甲板上飞窜漫延,火光映亮了半个天空,除了几声凄厉的哀嚎声,就只剩下大火熔烧木头的噼兹声。
空着手,我全身湿透地爬上了舷栏柱,静静地注视这一切悲惨情景的发生。
对于整个辽阔无垠的大海来说,生命是如此渺小虚幻,而对于那每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和全身包裹着火苗的垂死人影来说,生命又是那么地真实深刻,我的心不禁一阵地痉挛。
为了不引起水手们的忌恨和猜疑,我并没有将剑拿到甲板上来,而是藏在了船上某个隐秘的部位,我知道在这趟充满高风险的逃亡旅途之中,我绝不能没有剑。
就在我们和食人鱼号激战的同时,尾随的深海城那艘战舰也遭到了后面五艘海盗船的猛攻,他们比我想象中还要顽强地多,在击沉了两艘海盗船这后才丧失了战斗力。
他们的三根桅杆被大火烧得一塌糊涂,只剩下焦黑的炭木和残破的帆布,船身上下到处是可怕的裂缝,这对海上航行的船只来说是毁灭性的,一个大风甚至一个浪头都能将整艘船覆灭,
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持航能力,正像一只没了腿的羔羊等待饥饿无比的狼群的扑食。
虽然骑士们不停地向海狼号打出求救旗语,但是德罗特船长根本不理睬,仍是让船远远地离开那群倒霉的骑士,海上闯荡的人见了太多的死亡和鲜血,心里总是特别冷酷和残忍,有时候
为了丁点的淡水和食品,不仅可以牺牲同伴的利益,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亲人,这也让我看到海上人们残酷无情的一面。
骑士们的左舷被击出了一个大洞,虽然在吃水线以上,但喧腾呼啸的海涛还是玩命似地向里面猛灌海水,他们的船随着时间地移动渐渐往下沉去,我猜想用不了半个时辰上面的人便全都
将葬生大海之中。
追上来的那三艘海盗船仿佛并不急于准备痛击他们,而是绕过骑士们即将沉没的船向我们追来,显然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
我知道如果没有人去救那帮骑士,他们最终将像食人鱼号上面的海盗们一般葬命之中,面对这狂嚎怒吼的凶险海涛,哪怕是再强的战士,空有一身上乘武艺或是高级魔法,也同样是无计
可施的。
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湿漉漉的身子,优索弗尼亚爱笑不笑地摸着鼻子,道:“我的骑士,这一次你又在想什么呢?”
感觉到他的话中隐隐有种不太友好的东西,我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但很快便停了下来,转过头问:“你知道我的舱房位置吗?”
诧异地看着我,想从我脸上的表情探察出什么,优索弗尼亚微微点头,眯着他那漂亮无比的杏仁眼睛怪有趣地笑道:“干什么?”
“能帮我一件事吗?”目光闪闪,就像一个在荒漠里夜行的旅客所看的远处的灯光,我凝视着他,突然问道。
脸色有些微变,瞳孔在收缩,优索弗尼亚紧紧闭着嘴,马上摇了摇头,脸上仍是那副高贵而不经意的笑容。
“那就算了!”怔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我长叹了一口气,又开始走我的路。
“如果让我保护你的那两个漂亮的女士,这我倒可以考虑一下!”眼里闪烁着聪慧狡黠的光芒,优索弗尼亚在背后大声说。
“谢谢!”整个人仿佛凝成了石膏,我愣了一下,再次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就是这件事,拜托了!”
看着我迅速离去的背影,优索弗尼亚微微摇了摇头,轻轻笑道:“真是一个天生劳碌命的傻瓜!为了别人的事情总是这么风风火火,值得吗?”他抓了抓后脑勺,显然也很惊讶于自己怎
么会答应对方的要求,这可不像是他优索弗尼亚的风格啊,也许是那个穿莲衣裙的女孩子过于美貌的缘故吧。
一道深沉而邪恶的笑容在嘴角边逐渐泛散开来,他感到今天的心情特别地好,他真希望这次海上旅行不要过早的结束。
把守在舰桥四周的卫兵全都被一一举起抛了出去,不是四脚朝天便是头拱地倒瘫在船板上爬不起来,门被重重地推开了,我高大威凛的身影就像魔法师的变幻术一般出现在德罗特船长缩
紧的瞳孔里。
“你想干什么?”目光严峻而坚定,令人不敢正视,德罗特一动不动,他注意了一下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正藏着一把工艺精美质地轻盈的十字弓,一颗狐疑局促的心这才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