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觉得他们会离婚?离婚是给感情破裂的人用的,那些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林鸟用的。
可他们不是。
安子归撇开眼。
贺瑫冷着脸又把她的头扭了回来。
安子归下巴用力,继续撇开眼。
贺瑫手就放在安子归的下巴下面,两人都用了力,安子归的脸颊被他挤出了肉,难得的红了一块。
“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又让你想起了这两个字?”贺瑫对她从来没有那么固执过。
离婚是他的心结。
整整半年都是他的梦魇。
安子归抿着嘴。
“你不说我们就一直这样耗着。”贺瑫固执到幼稚。
他很奇怪,她病了噩梦了吐了要死了他都没什么情绪,但是这种细枝末节,他却会一直抓着不放。
“我快死了。”安子归说,“所以这时候离婚也可以。”
贺瑫放下手,面无表情:“说人话,用我能听懂的话来说。”
安子归:“……”
她发现自己被贺瑫宠得太厉害了,贺瑫就这么两句话就激得她差点骂脏话。
但是她骂不了,她现在左手动不了上厕所得让贺瑫帮忙穿裤子。
太现实了。
她一直恍恍惚惚飘飘渺渺的心就被贺瑫这样一路拽到了现实里。
“你不碰我。”她听到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开了口。
“啊?”贺瑫张着嘴,一双很严肃的眼睛瞪成了牛眼。
“你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我。”她心里的小人嚷着让她自己闭嘴,嘴巴却仍然在动,“你帮我脱裤子上厕所,帮我洗澡,帮我换衣服,但是都没有反应。”
贺瑫:“……”
安子归嘴唇都在抖。
她到底说了什么?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前发烧了你抱着我帮我捂汗都能有反应。”她又说了。
她他妈的还不如死了。
“你……”贺瑫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么频繁的碰我耳朵是想看我有反应?”
安子归又抿起了嘴。
她完了。
太丢人了,她在他面前所有的矜持美好都荡然无存。
“我……我以为你是心情不好才这样的。”贺瑫不知道为什么就结巴了。
“我心情不好为什么要碰你耳朵?”安子归反问。
豁出去了,反正已经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