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道歉做什么?”
锦言含笑问得专注而认真。
她早就发现了。任昆对她一直有点小心翼翼,对他自己的过往既难为情又介怀。只要她提类似的话题或是说到了水无痕,他就不自在。看似表面若无其事,其实他很在意她对他过去的看法。
他不否认也不阻止她说起他的过去,但心底是有介意的。不是介意她提及,而是抱有几分歉意,好象他没有一个干净洁白的过去,是对不起她。
谁能想到象他这样的男人,也会有不自信?也会懊悔不已?
他的忐忑令锦言心疼……又有小小的虚荣——他的不自信在于对她的在意,太过看重才会患得患失,担心自己不够好不够完美。
爱,不需要小心翼翼,讨好取悦的。
决定接受他,就要包容他的所有。再不堪的过去,也是他不可割舍的岁月之一,不必纠结你缺席的过去他如何如何,需要在意与经营的永远是现在与未来,那才是共有的生活。
锦言早就想找机会挑开此事了,如果他将这份认知紧裹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那么过去就永远无法释放,真正成为可以放下的过去。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锦言觉得何时自己可以拿他过去的性别取向调侃时,而任昆毫不在意她的打趣,不会感到不自在,这种感觉才是真正对了。
爱了,就不会介意他的过去。不管曾经是荒唐也好,淫乱也罢。
爱的应许,从来都是两个人的现在与未来,而不是她或他的单人过往。
道歉干什么?
任昆又愣了下,当然是因为我,才让你难堪,让你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是我不好啊……
“言儿,你?”
有点没跟上节奏,言儿是什么意思?生气了还是冷淡?
“你让他送的?”
锦言决定借机挑开,一次不成,下次再来,总之要让他明白自己不介意以往的事情,只介意他现在与未来如何。
“不是。”
任昆摇头,他疯了才会让他送这个?当年最荒唐的时候他也没干过这种事!
“这不结了?人不是你要的,你又没其他想法,说什么对不起?谁还没有个过去?我是那种揪着老皇历不放的人吗?你也太小看君子之腹了!我才不会象无识粗妇那般去在意已经过去的事情……”
说着,她站起身来,迈两步坐到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笑吟吟道。“以前我们互不认识,我在观里抄经画符时可不知道你是哪个,那时候陪着我的是清微。你当年鲜衣怒马本侯天下第一时,肯定想不到,未来有一天会栽到东南一隅某个小道姑手里吧?”
松开一只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将白嫩的小手半握成拳,洋洋得意道:“栽在这里哦……”
任昆宠溺地笑,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了那只小拳头放到嘴边亲了亲:“是,心甘情愿被你攥着……”
“没有人会为自己不知道不认识的陌生人约束改变自己。如果人人都可以未卜先知,老天爷就不灵了,道观寺庙也要关门大吉了。”
拉低他的头,额头抵上了额头,声音轻而坚定:“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身边有个水公子……以前是无所谓,现在,……那些过去就更不重要了,我只关心你现在将来,对我好不好,傻瓜才会为过去的人和事想不开,放不下……”
好像太温柔太煽情噢,任昆感动太明显。锦言觉得这样还不够火候,文火后再来记猛火的!
两手捧起挤压着他的脸,直到那张俊脸在自己手中变了形。才小恶霸似的,狠声狠气威胁并宣布:“听好了!我才不管你过去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是白纸还是烂泥坑!你现在,身心归我所有,只能对我好,只准有我一个!若是敢起什么花花肠子。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让小鱼断了你!”
作势在他下巴上划了两道。
小鱼是任昆送她的一把小短匕首。钢口极为锋利,锦言记起前世有把鱼肠剑。据说天下无双,就把自己的小匕首取名为小鱼。
小鱼断了你!是要阉了的意思吧?
任昆就笑了,傻丫头,这是抹脖子的动作,阉了应该比划下面……
“言儿……”
反手搂紧了腿上的人,她的意思他明白。
心情复杂难明,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是他着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