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遇刺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应该是五岁。”
五岁……
这样小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周舟想了想,自己的五岁,已经启蒙了,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然后整天窝在永靖侯老侯爷的书房里,识字、认字。
好像两个人的小时候都不怎么好玩儿。
李子琰重重吐出一口气,显然,五岁的记忆并不友好。
那次刺杀,他的兄长,也就是宸泽帝的大皇子,楚皇后的第一个孩子,没了;而他,被大皇子藏在水缸中,深秋的水,未结冰,却足够冰凉刺骨,李子琰的半条命也交代在了那里。
世人都说,太子殿下什么都好,就是身子差了点儿,从小就差,恐怕是娘胎就带出来的病。
哪有什么生来就带有的体弱,分明是那次刺杀落下的病根。
周舟察觉到了他心中的烦闷,抬起了眼眸,目光温和,静静地落在李子琰脸上。
“都过去了。”她说。
李子琰眼皮颤了颤,偏头看了过去,看到了一双清澈的眼睛,如湖水一样平静温和,眼底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他伸手抚上了周舟的发丝,安安静静地对视着,仿佛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风吹过,将静止的时间、空间打破,两个人快速分开,涨红了脸。
周舟捂着心口,感受体内“砰砰”跳动的心脏,低垂的眼眸微微颤动,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终于,太阳向西移,晚霞明艳,周舟与李子琰各乘一匹马,往大本营的方向赶去。
赶路的周舟终于发现了问题的不对,问道旁边人儿,“那只兔子?”
周舟当然太紧张了,并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后面一时间玩嗨了,就给忘记了。
遇刺当时,李子琰确实紧张,不过都是紧张周舟,等刺客都被拿下,周舟的状态又不太好,所以他也忘记那只兔子了。
“这……,”李子琰斟酌着回答,毕竟这是周舟送给自己的第一件东西,“要不我派人去寻?”
“不必,它本就生在这片丛林,归于山林刚刚好。”周舟摇头,看向远处烧得红艳的天儿,弯起了唇。
回到大本营,李子琰和周舟就被宸泽帝叫到帐中,一旁候着的太医快速上前给两人把脉。
宸泽帝看着他们两个无所谓的样子,沉下来的脸色更加黑了,呵斥道:“遇刺了也不赶紧回来,还跑出去玩,简直是胡闹!”
听到训斥的太医手一抖,低头默不作声。
李子琰倒是不怕宸泽帝,“并未受伤,父皇不必担心。”
“听你身边的护卫说,这次的刺客是启西国的?”宸泽帝深吸一口气,忍着不对他发火,尽量语气如常。
太医再次手抖,低头假装自己是个聋子——为什么今日是我当值?为什么要让我听到这些机密?
没错,为了不引起恐慌,也为了不打草惊蛇,宸泽帝并未公布有刺客刺杀太子殿下。
也因为这个原因,李子琰不想回大本营,宸泽帝才没有派人去传;同样因为这个原因,宸泽帝才没有叫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脉。
“不错,但儿臣认为,此事存疑。”李子琰深邃的眼眸透着寒光,明亮且尖利。
这样简单就被套出话来,说出去谁信?
更何况,启西国国主还在辰国,就派人来行刺辰国储君……
呵!
生怕我们不拿他的国主祭旗。
才说到这儿,守在门口的卫统领禀报,“皇上、殿下,素和王回来了,就在门口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