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有着很极端的接纳度。
站在烂泥里的时候,秦遥从没觉得自己会永远在那里。
他是石破天惊的料,跟孙猴子同一个妈。
可现在他才知道,不一样,这太不一样了。
梅超也毫不费力地就喜欢上了他,这个事情,让他如沐春风。
你见过大旱年的土地么?
寸草不生,地面龟裂。
很坚硬,但也没什么生命力。
秦遥很长一段时间就觉得自己跟那地没什么区别。
现在不一样了,雨来了。
干裂出一条条缝隙的土地,会得到滋润,有了长出新生命的可能。
他掀开试衣间的帘子就往外跑,身上还是刚换上的深灰色西装,崭新而蓬勃。
工作人员在后面急得跳脚,&ldo;哎秦先生您去哪里啊?&rdo;
秦遥头都没回,手朝后挥两下人就没影了。
我得做点什么,让她知道她的喜欢有处可托付,他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秦遥到云海政法大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云海刚结束一场雨,还算凉爽。
烧了一路的脑子,这会儿冷静下来点了,他又变成那副慵懒冷淡的样子。
校园里像他这样一身正装的人并不多,有女孩对身旁的同伴指指他的方向,激动又害羞。
秦遥有些不习惯,人站到略昏暗的自行车棚地下去给梅超打电话。
他皱着眉私四下里看了看,不出什么幺蛾子的话,他应该是迷路了。
梅超正在阳台上晾刚洗好的衣服,手机扔在书桌上充电。
晾衣杆是那种伸缩的,刚洗了的床单又没有拧得很干,于是就有些沉,她刚用晾衣杆支着衣架往晾衣绳上挂,伸缩的晾衣杆就缩回来一大截子,湿漉漉的床单蒙了她一头。
&ldo;哎,好烦啊。&rdo;梅超自言自语。
床单连带着衣架被重新扔回塑料盆了,她满脸水,拉开阳台门打算抽两张纸巾擦擦。
纸巾抽了两下,她手不小心碰着充电头,手机屏幕跟着就亮起来了。
未接来电(2),秦遥。
她给他打回去。
秦遥正拦了一个男生问路。
&ldo;喂?&rdo;
&ldo;喂,梅超。&rdo;他的声音竟然有了一丝委屈的味道。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ldo;怎么了?&rdo;
下一秒她觉得自己就要问他要不要吃糖了。
哎,强势的男人偶尔这么来一回,梅超觉得自己根本就招架不住。
&ldo;我找不到路了。&rdo;
梅超,&ldo;……&rdo;
&ldo;你在听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