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倒在他怀里,手里的剑掉在地上。
&ldo;展昭‐‐&rdo;
白玉堂一手从展昭的胳膊下穿过,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五音坊肯定回不去了,那只能往山上走了。一只手拿着剑,边走边杀,等上了山,已经天亮了。
后山并不高,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蛇了。白玉堂这才把展昭放下来,自己半跪在他旁边,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
展昭的右臂上有两个流着黑血的牙印,两个小腿上各有两个。白玉堂把剑上的血擦干净,在展昭身上的牙印上每个都画了个十字,然后低下头,伏在他身上,把毒血吸出来。
嘴唇碰到皮肤的时候,展昭似乎动了一下,嘴里发出&ldo;嗯&rdo;的一声。
地上是一摊黑血,白玉堂已经从半跪的姿势变成半坐了。霞光照在展昭中毒发青的脸上,伤口流出来的依然是黑色的血。
白玉堂的嘴唇也有些发青,他割了几段布条,绑住展昭的伤口,然后背起他,向另一边山下走去。
五音坊的后山翻过去是一条河,白玉堂背着展昭走到河边的时候几乎是一下跪趴在地上的,他自嘲地说道:&ldo;没想到要死在这里了。&rdo;
可转头看到躺在一边的展昭,他又收起表情,认真问道:&ldo;猫儿,万一咱们死在这里,你后不后悔?&rdo;
展昭没有回答,白玉堂知道他也回答不了。
&ldo;展昭,其实我想了想,我们也算相交相知,能死在一起,也不算活得太差。&rdo;
死在一起虽然不差,但活着不是更潇洒吗?
白玉堂把自己和展昭的外衣都脱了,将两人绑在一起,然后找了一根比较粗的木头,扔在河里,他抱住浮木,只希望最好不要淹死。
他是旱鸭子,不会游泳,而且为展昭吸毒血之后,也中毒了,又被这条河拦住,难道是上天不给他们活路吗?
既然如此,那只好随流而下,听天由命了。
飘在河里的时候,白玉堂不停在呛水,他和展昭两个人的重量虽然不至于压翻这根浮木,但只够头刚刚伸出河面而已。展昭昏迷不醒,为了不让他呛水,白玉堂一直用身体撑着他,让他头伸出水面,但自己的鼻子和嘴就一直不停呛水。
水淹的他睁不开眼,只觉得眼前都是水在晃动,一会是天,一会是水。而且身体也越来越重,不停向下沉,他只能把身上的展昭往上托,自己几乎有半个头都在水里。
不知道到底漂了多久,或许也没多久,他沉沉浮浮,漂在起起落落的水面上,模糊中看到远处有树。水里是不会有树的,有树的地方一定在地上。
白玉堂心里对展昭说道,展昭,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千万别那么没用,看在白爷我喝了这么多水,千万要挺住!
距离那片树越来越近,白玉堂发现,原来他们早已经离开那条河,现在好像在望不到边的湖面上,而那片树就是湖心的一个小岛。
白玉堂很想快点到那座小岛,可他身上背着一个展昭,唯一的力气都用来抱住这根浮木,实在没有余力再扑腾,只好慢慢随着水流一点一点接近那个地方。
小岛已经近在眼前了,白玉堂感觉到脚下偶尔可以踩到硬的东西,正开心着,那跟浮木不知碰到什么东西,打了个转,把他和展昭一下甩飞到水里。
这下是呛了个实在,白玉堂胸口疼得整个人扭曲起来,而一下子掉在水里,他和展昭都沉下去。
白玉堂什么都顾不得,脚踩实之后用尽全力向地势高的地方爬过去。
刚一出水,白玉堂就趴在地上咳个不停,他甚至都没有去解绑在他和展昭身上的绳子。咳了好一会儿,白玉堂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他侧过身,却觉得眼前视线不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