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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戎垂着眼，语气不急不躁：“不什么？”“不……”明杞小声嘀咕，“亲……我。”郁戎正拿着木柴的手忽地一抖，他垂下眼，就看见明杞乱颤的眼睫毛，像把撩人的小扇子，闷在他胸口的衣服上，声音又轻又低。“你以前明明很喜欢亲我的……为什么现在不亲了？”郁戎呼吸持续变快，被他贴到的胸口处似乎也变烫了，和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明杞似乎从刚刚醒来后，就一直在说胡话。郁戎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抬手轻捏着明杞的下巴迫使他扬起脸，也看见了他没精打采的神色，以及朦朦胧的眼神。他声音略沉了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明杞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在反应。郁戎放低声音又问了一遍。明杞说：“我疼……”他刚刚就喊了疼，郁戎只以为他是被自己捏疼了，没当一回事，现在听到呼吸都窒了一下：“哪里疼？”“腿……”郁戎的视线立马看向他的腿。他找到明杞的时候，就着重检查了一下他的头部，忽略了其他部位，明杞又穿的是深色的裤子，更不容易一眼看出来。刚刚还是干燥的裤子，这会儿被郁戎探手摸了一遍，很快摸到了黏糊的湿润感。郁戎眼神一凝，当即将他的裤腿卷起，只见明杞白皙的小腿上不知是被山石还是树枝割出了一条拇指长的口子，正往外渗着血珠。郁戎看得呼吸一促，抬眼就对上明杞怔怔看着自己小腿的眼睛，心头又仿佛被撞了下，声音尽量平稳着说：“没事，很快就不疼了。”随后转身从他带来的背包里取出了干净的水和绷带。“忍一忍！”郁戎储备过野外急救的知识，进山来找人之前就带够了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手电、打火器、水、绷带、消毒水、以及药品等等。消毒伤口的时候难免有点疼，明杞听了他的话，没乱动但还是止不住闷哼了几声。郁戎检查了一下伤口的深度，给明杞包扎完后，让他吃了一颗消炎药。他怕明杞伤口感染，吃药是以防万一，但明杞半夜里还是发起了烧。明杞这阵子身体素质不好，免疫力太差了。在冬夜的山里发烧是很危险的事，郁戎又将半梦半醒的明杞叫醒，喂了他一次退烧药。小崖洞外是呼啸的寒风，刮得山林的树枝哗哗作响，还混着不知是鸟还是虫兽的叫声，洞里则是烧得暖烘烘的小火堆，还有郁戎胸口的体温。明杞烧得迷迷糊糊，只觉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冷的时候就往人怀里钻，热的时候又想钻出来，连大衣都想踹远点儿。但郁戎将他搂得很紧，明杞没踹动，最后生生发了一身汗。大概到天要亮的时间，明杞被汗打湿的衣服都快被小火堆烤干了，他才总算恢复了清醒，偏头看向几乎整晚没睡的郁戎。“你……”一开口，嗓子又干又哑，难听得要命。“喝点水，少说话。”郁戎把一瓶开了盖儿的水递到他唇边。明杞一低头，就着他的手慢慢喝完了一小半，再看着郁戎重新拧好瓶盖儿，把水放回他身后的背包里，盯上他垂下来的眼说。“你……要不要睡一会儿？”“不睡。”郁戎伸手替他抹了下唇边沾到的水渍，“天亮了我就带你下山。”“……不用那么着急的，我感觉好多了。”明杞说着就想坐起来，但刚动，小腿就晃了一下，被郁戎抬手及时稳住，淡声说：“老实待着。”“哦……”明杞只好又坐了回去。他其实感觉是好了不少，除了小腿还是疼，但头脑已经从那种混沌的昏沉状态中解脱出来，清明了不少。可彻底清醒了也不全都是好处。比如现在，郁戎整理好了背包后，没有再坐到他旁边，而是去到了他的对面添柴。火光闪烁着，洞内的温度又渐渐升了起来。一晃而过的，还包括昨晚那些朦朦胧胧的回忆，也都在随着明杞逐渐清晰的思维一点点回笼。他都、都做了些什么啊？明杞隐约回忆起，他咬了郁戎好几口，还问他为什么不……是不能再回想的程度。郁戎架好木柴，视线盯着冒出来的火光看了会儿，再移到对面那人，红一阵白一阵的古怪脸色上。“还难受？”明杞下意识抬起眼，跟他对视了一眼后眼睫又乱颤，还是摇了摇头。“那就是腿疼？”“也不是很疼了。”最疼的那会儿已经过了，现在就是密密麻麻的有点刺痛感，不是很严重，但总能提醒他现在是个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