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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如意玲珑(第2页)

寻找几年下来,也没有这样一个如意的传人,眼见得自己鬓须已经班白染霜,太极子有些失望了,没有想到晚年垂暮之时,他邻近的山峰上也搬来了邻居,看样子也是习武世家,在这崇山峻岭中是来静研武学的,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无意中发现了太极子,就常常独自一个人来找太极子聊天,小女孩瘦骨娉婷,爪子脸,大眼睛,天真美丽,冰雪聪明,而且小小年纪已经身兼一流的轻身提纵功夫,太极子非常喜欢她,只是遗憾可惜的是个女孩,否则就是最佳的传人坯子,太极子经常与她海阔天空地谈论江湖,漫无边际地剖析天下各门武学,小女孩年龄虽然幼小,但是老于世故,而且对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都有一些见识,必然是出生于名门武学世家,最使太极子震动的是小女孩的模样居然有些像南宫姑娘,难免会勾起一些往事的回忆,太极子与小女孩一见如故,小女孩也熟悉江湖规矩,从不问太极子师门渊源和到这里来的原因,太极子下山之便,精挑细选为小女孩选了一支雪亮的梅花银钗送给她,他们成了忘年之交,小女孩的出现打破了太极子的寂寞,使孤独的他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可是有一天,小女孩就再没有出现过,她没有告辞,更没有说起离开的原因,一定是随家人走得太匆忙,太极子沉痛起来,心中思念小女孩,也为小女孩祝福祈祷,他又开始忧郁沉默起来,直到有一天忽然来了一个小男孩,拿着太极子送给小女孩的梅花银钗,说是受小女孩嘱咐,来投奔太极子的,梅花银钗就是信物,男孩根骨清秀,气宇轩昂,有一种脱颖超群的飘逸灵气,正是太极子一直以来梦寐以求想寻找的传人,又有武功根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天赐的传人,太极子大喜过望,马上收下这个传人,男孩就是剑南虹,太极子所有的心思都花费在剑南虹身上,十年来言传身教,将一身精湛的功夫都传授给这个弟子,一代天下四大公子中的南秀描凤公子横空出世。

‘千斤太极如意玲珑功’本来就是以太极中的太极生无极,无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为基础而依序推进的,主要是以意领气,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技艺上强调以巧打拙,四两拔千斤,套路上也是以圆为轴,巧妙折卸化解敌手锋芒,总汇精髓就是以圆为运动曲线,利用圆的柔滑,波漾浪涌,将内家强大的暗劲藏于招式中,将敌手攻击的劲力拆卸化解于柔和的劲功中,‘如意玲珑功’更是以石球为辅佐,利用石球的圆弧和重量习练各种高难度动作,并将内元罡气真力均匀地运布在手臂双掌和全身上,劲功境段由浅至深,石球的大小和重量也依序加大加重,到达顶峰境段时,石球重量可重达千斤,而习练者人球合一,可利用身体的任何部分发出功力运撑旋转石球,可以做任何高难度动作,石球方佛在习练者身上就如绵絮做成的球一般,一套高境段套路演绎下来,石球就会被习练者发出的均匀柔和劲力震透而自然裂成数大块,这是一套独步武林的旷世神功,难怪剑南虹与众多武林高手交手时,随意化起几道劲圈,看似平平的招式,却能将对方强劲的攻势化于无形,更难怪剑南虹对五虎僧人说,玩弄石球你们玩不过自己,因为自己就是在最高深的玩石球技艺中磨练过来的,无独有偶,偏偏五虎联珠阵遇到他,可谓自认栽倒。

普海怔怔望着石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目眸中已经消失去傲慢与杀机,充满一种羞愧的神情,二十年来呕心沥血,费尽心机练成的劲阵没有想到居然让一个毛头小子轻而易举地就给毁了,而且毁得无声无息,普海猛然一声长叹,仰天直呼道;“天意啊!天意不让贫僧灭仇家,先师在天有灵,徒儿们已经尽力啦!”

“大师!”’剑南虹忙抱拳对普海解释道;“贵寺与柳公府之间其实就是一场误会,既然天意澄明,大师何不放下嫌隙,化敌为友。”

普海满脸悲戚神色,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年青公子的敌手,心中暗忖;‘自己此生含恨练功,并将先师的虎胆神珠发扬光大,练成到今天这样的虎胆劲阵,原想此次出山离寺来金陵城,应该很顺利地为先师报仇雪耻,再扬名天下,驰骋武林,没有想到很容易就败落给一个少年公子,而且很明显,少年公子的功力技艺要高出自己好多,真是不可思议。’想到些,普海百感交集,凄怆欲泣,一腔复仇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看起来此生报仇已经无望,说来也怪,他报仇的念头卸去,一身反而觉得轻松起来,原来仇恨这些年来把他压得太重了。

普海满脸沮丧颓废的样子,但是目光已经出现一种和平的神色,姜夙愿见状,知道他此时的心态恢复到平常状态,赶紧不失时机地越步上前,抱拳对普海行礼道;“大师有德有望,应该明白事理,柳盟主与贵寺之间毫无任何过结,切磋武功的胜败也在情理中,以柳盟主的为人决不会暗施杀手,令先师自谓目空一切,不慎战败,过不了自己的心结才忧郁烦闷而终疾,令先师和很多习武者一样,把武功看得高于一切,所以才酿成苦果。”

普海心态恢复到平常后,脑海灵台明亮起来,这才听得进别人的话,细想当初先师战败给柳盟主后回到寺里的一些细节,也觉得对方的话不无道理,他掉头看看其他的几个师弟,此时倒在地面上的俩个师弟已经由另俩个师兄掺搀起来,他们大家一起看着大师兄,普海在他们的眼神中也读懂了他们的心思,他们此时的心思都和自己一样。

普海再掉头过来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公子,长长吐出一口气,双手合什道;“阿米陀佛!少施主神功盖世,贫僧钦佩,敝寺与柳施主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说完,掉头对其他四位虎僧吩咐道;“咱们走吧。”

剑南虹见普海答应与柳盟主之间的过结从此了结,不由喜形于色,忙躬身对普海恭行大礼道;“多谢大师明白事理,既然一切误会冰释前嫌,大师何不留下来浅赏几杯薄酒。”

姜夙愿也附合着挽留道;“我佛大肚广容天下事,大师的睿智和气度令在下们佩服万分,在下诚恳地请求五位大师留下来,咱们交个朋友吧。”

普海摇摇头,苦涩地笑笑道;“江湖上出现少施主这等年青的新秀,武林将告以平安,贫僧足慰矣。”言毕,他又转身对剑南虹道;“武当派不愧堂堂名门,少施主的内家神技更是威慑乾坤,贫僧真没有料到,少施主这么年青就身负如此深厚精湛的神功,唉,日后定当另择期地再与少施主结缘,贫僧告辞。”说完,准备带着其他四僧离去。

普海先前对这个白衣少年公子心存芥蒂,以为他是柳公府什么人,那夜偷窥自己的劲阵或许是奉了师门之命,现在才明白他根本不是柳公府人,从他刚才演绎的内家套路上看,分明就是武当派人,而且他的功夫要高出柳叶软剑好多,临别时,不禁深深望了少年公子一眼,这一眼中有充分的肯定和赞赏。

群雄们也在为普海的话争吵起来,他们中间有很多熟悉武当派的人,甚至还有和武当派中的六大清羽士交过手的人,他们认为武当派还没有人能够将几百斤重的石球运用得如此自若,并用真力无声无息震裂石球,但是大多数人认为武当派中高手云集,藏龙卧虎,平时他们谨慎自谦,没有施展出来,好多人都纷纷上前恭贺剑南虹,并好奇地询问这是什么神奇功夫。

柳一公在座椅上用手轻轻理捋项下的胡须,极力镇定自己的情绪,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下来,五虎联珠阵实再凶狠猛烈,先前大弟子黄彦在联珠阵中与五虎僧人过招时,他看得清楚,自忖就是自己进劲阵也没有胜算的把握,只怕更会激怒五位虎僧的杀性,如果再倒回十年也许还能勉强支撑,如今毕竟年岁已高,身子骨不如从前灵活,好在这个南秀公子一出场,轻而易举地将五虎联珠阵折卸,同时用暗劲真力震毁了石球,五虎联珠阵被毁去石球,自然无从发力教劲,不攻自破,南秀公子一边运展石球演绎套路,一边巧妙躲避五位虎僧的攻击,他所展示出来的柔技难度和灵动,就算自己也自愧不如,他内心不得不承认,世上新人超旧人,南秀公子用神功降服五位虎僧,化解了飞来峰虎啸寺与自己之间的一段宿怨,柳一公心里对这位南秀公子的大家气度和胸襟充满感激之情。

大门外家丁又高声报道;“武当派六大清羽士中玄叶,紫云道长驾到!”

众人闻声,纷纷掉头往大门处望去,群雄们刚才目睹过武当派的神功,自然对武当派的人肃然起敬,何况是武当派中的佼佼者六大清羽士,柳一公,李卧龙,纪天麟,雷经天等人赶紧整整衣衫迎上前去。

俩个身穿浅灰色劲束道装,粗麻芒鞋,背插长剑,胸前都绣有太极图案,大踏步走进场来,前面一个道士,发髻高挽,留有三绺胡须,迎风飘扬,容貌清奇俊朗,后面一个道士,身段纤秀,条脸清癯,剑眉横展,一双星目深藏睿智,清秀的儒雅大家风度中又透着傲岸严谨的神情,俩位道士不愧武当派紫霄宫的六大清羽士,超凡脱俗,飘飘然若云空清鹤。

柳一公率众人上前迎接住俩位道长,抱拳行礼道;“六大清羽士大驾光临,使江南天地增色,风振林木有声,柳某等人未曾远迎大驾,望道长莫怪。”

前面的胡须道长展颜露笑,单臂立什稽礼道;“无量天尊,盟主华诞大寿延比南山,贫道迢迢来迟恭贺,盟主不当惩罚才是,还有诸位英雄,些许日子不见,更是容姿焕发,宝刀还春。”

纪天麟也上前笑呵呵地道;“老夫风烛残年,垂暮西山之人,哪里还谈得上焕发还春?玄叶道长说笑了,快请!”说时,侧身摆手做一个请的姿式,继续道;“刚才贵派的年青新秀已经崭露头角,让老夫与众位英雄大开眼界,领略了贵派的武技风采。”

玄叶道长名排紫霄六大清羽士之五,他身后的年青道长紫云名排六大清羽士第六,紫字辈在武当派系中要比玄字辈低一辈,原来六大清羽士之首玄真道长在十年前截击天魔神秘宫时,丧身在魔宫的魔爪下,六大清羽士中就欠一人,武当派为保持六大清羽士在武林江湖上名誉,决定补足一人,玄字辈中的其他道士武功太较之相差悬殊,而当时紫字辈中的掌门弟子紫云天资神慧,勤奋刻苦,武功异常杰出,并不低于上辈中的五大清羽士,紫霄宫就破格提拔他升至六大清羽士之末,凑足六大清羽士人数。

玄叶道长听纪天麟说有他们门派中的人在此显露身手,略感惊诧,但转念想;‘或许是俗家弟子,目前门派声势旺盛,俗家弟子中也是人才辈出。’当下不禁问道;“纪老见笑了,一定是敝派的俗家弟子在此献丑。”

纪天麟随势用手指着场中站立的剑南虹道;“就是这位少侠,神功震骇江南,连飞来峰虎啸寺的五虎联珠阵都轻易地败在贵派的神功前,而且他又名排天下四大公子中,怎不叫人钦佩万分。”

剑南虹抱拳遥遥对玄叶道长揖礼道;“道长安好!学生剑南虹有礼了。”

玄叶道长看看剑南虹,再看看他身旁的几个魁悟粗壮,但是满脸神情沮丧的僧人,立刻明白了刚才这里一定发生过一场激战,飞来峰虎啸寺的几位僧人战败给眼前的少年公子,而少年公子正是自己门派中的俗家弟子,心里不勉纳闷起来;‘飞来峰虎啸寺在江湖上也有一席之位,而且是以凶猛力沉,套路古怪稀罕见长,几大虎僧怎么就轻易败给这位少年?这少年又怎么会是什么天下四大公子中人,本门中好像没有人名排四大公子中?’但是转念又想;‘之中也许有些夸张,但是这些俗家弟子毕竟为本门争光。’想到这里,脸上不免露出几分骄傲得意之色,和蔼地问少年道;“你是那个堂口的弟子,家师何称?”

剑南虹略为疑迟片刻,才回答道;“回禀道长,家师名号暂时不便相告,但是学生确实与道长是同门宗脉。”

这话不爱听,玄叶道长听后难免有几分生气,本道为嫡宗总宫的六大清羽士中人,任何各地的俗家堂口恭迎都还来不及,那有这样愣头愣脑回答的,正待要发火再次责问他,不料身后的紫云道长一眼发现了场中地面上裂开成数大块的石球,上前端祥察看一阵,忽然惊讶问道;“这好像是一个石球,裂碎成了几大块?”

普海大师在一旁瞪了紫云道长一眼,没好气地道;“不错,这是敝寺五虎联珠阵的虎胆神珠,被贵派的神功真力震裂碎,贫僧惭愧,贵派确实为华夏名门,系武林之牛耳,贫僧败在贵派手里,心服口服,虽败犹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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