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缠着又一次装了周曼云的红梅说话,也不过是为了给那边厢的两个正主多留些闲扯的时间。
四五年的时间,当初的小丫头周曼云已然在秋天就要及笄,可是萧泓与她之间的距离几乎没变得还就是二尺四五,如若有差,自诩长着对鹰眼的卢鹞子情愿自插双目。
“船上银,你们先取十之一,剩下的我们会散入诸县。这艘船到新柳就会毁了。周家六小姐是陪着家中二嫂回娘家小住,一个月之后回霍城,不会让人疑到的。”,一身玄衣的周曼云轻声说完后续的安排,顿了顿,等着边上那人的回应。
萧泓沉呤了下,低声道:“那下次就七夕节和州府再见。”
“好,七夕,和州!”,曼云淡笑应着,恬淡自然。
七夕之约无关情爱。周家一直想要把管辖着和州的张绍雄干掉,可几年下来安排过的三次刺杀都被张绍雄给逃了。虽然曼云掐算着张绍雄大约到了明年春天如与前世同应当死了,但还是想为求稳妥先杀了他。
因为前世事已有许多作不得准了,周曼云对明年张绍雄是否会死,自然存疑。
泰业五年的十月后,前世里的那些大事还是一样的发生了,比如幽州石家出资从瀚国手中“买”回了燕州,承诺了从此后纳贡与瀚,而北地作反的民贼中还是平州刘泰先举了北楚的旗号,隐隐传言在北楚的义军中正有着个叫徐讷的。
但江南,特别是和州的情形却与当年不同得厉害。被刺杀了三次的张绍雄虽然未死,但因身负重伤不得前世的跋扈反而变得更加地阴森内敛。而原本各县遍地开花一样的贼踪,却因为霍城周家带头组了乡勇而各县大族有样学样,也同样收敛了许多。
再加之从翕泽分界,向北有着股子纵横江上来无影去无踪的“七彩云锦帆”,向南有在义庆宝山矿区一带活动的赤贼,近年来越加扩张得猖狂,不仅逼得原本就做着没本买卖的小贼们干脆转身相投,也让那些假贼日子过得艰难。
在和州府里的张绍雄似乎是因为遇刺受伤和军事受挫,比之前世更沉溺着女色。府城中的天香女苑据说就由他大力撑了起来的,而在曼云的记忆里,前世天香女苑在和州也有,但似乎并不如现今的声名鹊起。而听分享情报的升平号讲过,天香女苑与洛京的后宫相关,曼云也自然地想到了当年的那具阉人尸体。
不一样的人世,自然要以不一样的方式去对待。周曼云自忖着还算清醒。
点数了属于应得之份的银锭,装船扬帆,与新漆好的旧船上立着的曼云拱手相别,萧泓的行动自然,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六姑娘越长越美了,身量长开了,那种天成媚态当真可称了国色倾城。性子也好,轻声低语的很是端淑,但内里又大方。”,赞美人也是种习惯,经年下来,卢鹞子不说上两句,嘴痒。
“嗯!”,回应他的依旧是仿若千年未变的平淡一声。
卢鹞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势摊在了甲板上,懒得再理身边直到现在还没开了情窍的小主子。
已十八岁的萧泓,正是少年大好时,个头已比卢鹞子都高了三寸,因着常年习武的关系,身姿挺拔矫健,面庞再晒染了些颜色,虽没了当年还能装着美娇娥的丽色,但更显出了美少年的英俊不凡。
只是人是个傻的,不管自己怎么提点,连给女孩子带个珠儿花儿的小把戏都不懂得做!卢鹞子深叹口气,跃身而起,又重新蹲回到了萧泓的脚边,抬脸神秘地笑道:“小六爷,咱这次到了和州,我带你去趟拢翠阁吧,那里可是有趣极了。”
如果小爷是混在爷们堆里久了,不晓得如何应对女孩子家,卢鹞子自觉有带着他学习的义务。好称阅尽天下美色的景国公,有个跟小妞相处数年不得寸进的儿子,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六月里的和州府,一入夜就立现了灯火辉煌,车水马龙。
洛京的皇帝还要愁着北边的乱局,但隔着一条沱江的江南,虽则近年也匪事不断,但总体比之北边要好过了许多。盗匪们多混在山林大泽,拥着重兵的和州自可安安稳稳地歌舞不休。
在和州升平号的后院里,卢鹞子看着被自己招呼着侍女帮忙拾掇一新的萧泓,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颠颠地跑到了萧泓身前,自然地就哈下腰做出副讨好的侍从模样,道:“少爷,小的这就带你往拢翠阁一行。”
“我说过不想去那种烟花之地!”,萧泓的眉头很是无奈地拧到了一处。
卢鹞子刚要再劝,袖子就被和州升平号的余掌柜扯了住。比卢鹞子还要瘦一圈的余掌柜大笑道:“这不已到了六月,今年正逢着丁卯正科乡试,集在和州府的年轻士子少年郎已都没有去拢翠阁的了,现在都象苍蝇一样往沧浪居堆着。”
“沧浪居?就那个信报上说张绍雄一个月大约会去那么一次的沧浪居?”,少年的脸上一扫厌烦,突然地来了兴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