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孟九成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蓉儿这般聪慧可爱,令尊又岂能是穷凶极恶之人?只是这行当,难得善终,且牵连家人。蓉儿回去后,可劝说令尊,还是尽早洗手为好。”
“蓉儿劝说后很多回呢!”蓉儿显出生气的样子,“可爹爹不听,我才趁他出海偷跑出来的。嗯,我回去再劝他,要是还不听,我就跑掉不回去了。”
孟九成笑了两声,说道:“这样。你劝说令尊的时候,可以加上这一条。就说我这里正在购船建海军,他若有意,便前来应募。除了有官身走上正途外,家眷亦可在陆地上妥善安置,再无被缉拿抄家之忧。”
蓉儿想了想,说道:“孟帅既然抬举,奴家定然劝说家父前来投奔,从此洗白身份,跟着孟帅创番大事业。”
孟九成调侃道:“你觉得我能成功?与南宋、金国相比,我这三州之地算得了什么,说不定就败亡了呢?”
“不能,肯定不能。”蓉儿用力摇着小脑袋,说道:“就凭孟帅的聪明才智,肯定能大展宏图,建功立业。”
“哈哈,借妹妹的吉言。”孟九成不管蓉儿是不是在恭维,反正听了心情很好。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亲卫便拿来清单和估价。
孟九成看过之后,觉得在拍卖会上购买一面宝镜还是很有把握的。
况且,即便拍卖不到,他也准备给蓉儿开个后门。
对于海盗,南宋是打击为辅,招安为主;元朝初期,忽必烈也招安海盗朱清和张瑄,建立了从东南亚至波斯湾的海外贸易,以及一个稳定的海上粮食运输系统。
孟九成除了买船招募水手,如果再能招揽海盗,建立海军也就事半功倍了。
……………
高密。
军营在县城外一座接着一座,近三万大军已经集结此地,整装待发。
杨妙真顶盔贯甲,骑着马,在几名将领的陪同下,巡视着军营。
尽管见过比这还多的人马,但装备和精神面貌却是大大不同。
部队大幅扩充后,整体战力却没有下降太多,这得益于民团的建立和运作,新兵都是经过了训练的。
说是扩充,准确地说还是补充。老兵、低级军官作为骨干,又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训练,新兵的素质也有了很大提升。
“副帅,如果战事顺遂,莱州也可以攻打吧?”孙武正试探着提出建议。
莱州,曾是杨安儿的老根据地,称王建制就在那里,最后的失败也是在那里。
所以,这个地方对红袄军的旧部是很有吸引力的,包括杨妙真,也何尝不想收复旧地。
但作战计划已经确定,稳扎稳打,是否攻打莱州,还要看形势再定。
“作战初期便攻打莱州,是急于求成。”杨妙真勒住马头,缓缓说道:“高密、平度、莱州,你们也看过地图,这条战线拉得有多长。西面有潍州的黄掴阿鲁答,东面则是田琢,处于夹击之下,岂为上策?”
阎通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黄掴阿鲁答不是有韩将军牵制嘛,李全也要相机而动,潍州的金军恐怕难以轻动。”
“要服从大局。”王敏皱了皱眉,说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攻占多大地盘,那是要以钱粮多少来计算的。孟帅何尝不想一口把胶东半岛吞下,可钱粮筹集不够,又如何能安民固地?”
杨妙真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个道理。孟帅不仅要占地,还要安民,还要经营,这些与咱们以前的做法是不太一样的。我觉得很好,你们也能看出来。”
孙武正想了想,也不得不点头称是,“一下子能扩充这许多人马,又不是乌合之众,确实很令人钦佩。”
王敏笑着捋着胡须,说道:“所谓厚积薄发,便是如此。不耐下性子安民、经营,岂能如此爆发?”
“军师所言甚是,是末将心急了。”孙武正虽未心服口服,但也不再固执己见。
“待此战结束,讲武堂便要开了。”杨妙真环视了一下众将,沉声说道:“到时候听调遵令,轮流去讲武堂学习,不可托辞推却。”
众将都是一愣,不明白杨妙真如此郑重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