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挂上正空的时候,院内依然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划拳吃酒声。安亦池却迈着稳健的大步,极速朝正屋走了过来。
听见门外婢女的行礼声,一直候在外间的吟冬和丝音起身迎出去,安亦池脸色有些微红走进来,吟冬躬身行礼,刚准备张口说话,安亦池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
“三奶奶睡了吗?”
吟冬回道:“应该没有睡踏实,奴婢去叫醒三奶奶?”
安亦池摆了摆手,“你们今夜不用值夜,去睡吧!”
吟冬和丝音福了福身,低声应了声是。
安亦池放轻脚步进了内室。一进门,他的脚步立刻故意歪歪扭扭起来。
墨池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她的脸颊上印上来一个潮潮热热的东西,睁开眼,安亦池的俊脸带笑正认真的看着她。
她被安亦池放在腿上揽在怀里,一阵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墨池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酒味儿很重吗?”
安亦池上半身微微后退了些,脸上依然是满脸控制不住的笑容,看起来傻的可爱!
墨池抿唇笑起来,这样憨态的安亦池她从来没有见过。
她挣扎着起身,又把安亦池从榻上拉起来:“快起来,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去净房洗洗再睡吧!”
安亦池摇摇晃晃的起身抱了抱墨池,松开后咧着嘴一笑,又是一副傻傻憨憨的模样:
“那你不要睡,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你不许一个人先睡了,知道吗?”
“嗯嗯,知道了,你快去吧!”墨池有些心不在焉的把走路有些轻飘飘的安亦池推进了净房。
她看着安亦池喝多了的样子觉得好笑,心里又想着一会儿怎么跟他谈。
值夜的吟冬和丝音披上厚厚的棉披风,悄声出门,又转身关上外间门,她俩自然不会离开主屋,万一主子有什么吩咐,身边不能没有人在,所以她俩打算在门外候上一夜。
一刻钟左右,浑身湿漉漉、连头发都滴答滴答只滴水的安亦池披着一件白色的内杉,从净房出来。滴答的水珠把内杉弄湿了一大片儿,但他似乎浑然不觉,脚步依然歪歪扭扭,脸上也还是一副傻笑呵呵的样子。
墨池忙迎上去,顺手从屏架上拿过来一条棉巾,把安亦池拉在锦凳上坐下,给他擦脸擦手擦脖子,又拿过另一条毛巾给他擦头发。整个动作极为熟稔利落。
从长安来神女城的三个多月里,为安亦池绞发擦脸,是她常常做的事情。
她一边绞发一边自言自语般说话:“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你那些下属还敢灌你酒吗?是小八和木梧吗?好像也只有他俩有胆子灌你酒!”
“嗯~~~”安亦池大幅度的摇了摇头,脸上依然一脸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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