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公子。”昭睿笑得谦恭,“只是方才您听差了,玉清她最近身子不舒坦,想是水土不服。”
欧阳煌脸色稍缓,他身后的美人趁机挽住他的胳膊,娇声道:“公子,就让玉香陪您嘛,玉香虽然不比玉清妹妹天资绝色,却也不是那等庸脂俗粉!”
欧阳煌瞄了她一眼,摇头道:“你虽有三分相似,到底也不是本人,如何伺候得了贵人!”
“公子这话太让玉香伤心了。”
然而说这话的不是玉香,而是一个比玉香还要娇柔上十倍的声音,听得人好像吃了人参果一般舒坦。
昭睿眉头微皱,雨璇向来人看去。
抽气。
好美。
原来,这就是锦衣阁老板娘说过的,天仙一般的玉清姑娘。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
雨璇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浮过这些不知打哪儿读过的词句时,玉清已经再次开口了。
“玉清承蒙公子厚爱,然而确实陋躯微恙,实在愧对您。”
欧阳煌身子似软了半边,但听到这话又有点要变脸。
“不过,陪公子下一局棋的力气还是有的。”玉清又说。
……
“你在干什么?”玉清已经陪着欧阳煌走了,其他人也纷纷告退,雨璇正打算也告辞,昭睿拉了她来到书案前。他也不知触碰了什么,轻微的嘎吱声后,一道暗室立即显了出来。
她来不及讶异,就看见墙上固定了一面琉璃磨的小镜片,透过小镜片,可以看见一间精致的会客室。那不是玉清和黄公子吗?
“这是玉清的房间?”
昭睿点点头。
每个花魁,昭睿都这样“监视”?雨璇想再问,昭睿摆手示意她别说话,他自己死死盯着小镜片,好像看见了什么猛兽。
棋盘已摆好,玉清端庄行礼,欧阳煌连忙起身虚扶一把。他直勾勾看着眼前的美人,好像恨不得一下拉在怀里。
玉清似乎已对这样的眼神见怪不怪,微笑说要执白,又说要他让半目,欧阳煌不错眼珠地看玉清,口中只是不住地答应。
玉清明显是个高手,出手利落,气势如虹,落子时根本不说话。欧阳煌也不说话,整个下棋过程,一双眼睛只是看着玉清,每次都等到玉清下完,以眼神提醒他,才低头略扫一下棋盘,随意落下一子。
“登徒子、大花痴,这样下去不输到姥姥家才怪。”雨璇腹诽。
然而约莫两柱香的时间,玉清就抬头看向欧阳煌,无奈笑道:“公子高人,玉清输了。”
什么!雨璇看向棋盘,只见白棋溃不成军,被黑棋占据了大半江山,只有几小片被孤立的边星,显然已无法扭转颓势。
欧阳煌还在分秒必争地看玉清,眼前的佳人想是第一回输这样惨,双颊微赧,樱唇略翘,那似嗔非嗔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他看呆了。
直到一边的侍女咳嗽一声,他才如梦方醒,忙向玉清长揖道:“唐突姑娘了。今日得见,得慰平生。他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玉清一眼,微微一笑,这才满足地离开。
“不错嘛,没用强,还算知礼,倒比秦剑赵耿那些人好不少。”雨璇说。“说吧大哥,我本来心情就不好想回家,结果你还拉着我看这个,到底有什么目的?”
昭睿咳嗽了一声。“玉,玉清……是个好姑娘。我不希望她被玷辱。”
“看得出来。不过这一点,我也无能为力吧?真这么想就劝她离开这个泥潭啊。”
昭睿再咳嗽了一声。“我知道。可是……咳咳,这里面有各种原因,很复杂的。”
“大哥,你总是一肚子隐情不肯跟我说。”
“我,我知道。我也不想这样的,你相信我。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你。”
“我才不稀罕。”知道的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妹妹,我,我希望,你能帮我……”昭睿脸上有一丝可疑的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