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强行收回神通,却在元气逆冲之下周身受创半身染血的刘恒,眼色微凝,正欲提速追赶之时。
密集的马蹄声已经在营门口处响起,两百三十名骑兵蜂拥而出,原先混战有根的六名偏将冲在最前方。
有根双手撑住地面,嘴里又开始流血了。
在两军厮杀的战场上,刘恒军被文短军缠住,其本就是初经战阵,民兵们在刘恒与文短交手时就显乱像,蛮兵的战力虽远胜常人,但其中大部分都没有配备坚硬的凯甲与合适的兵刃。
文短军全为精锐,甲兵整齐,训练有素,虽然刘恒与有根一起暂时截开了文短军,刘恒的部队却依然无法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因此,在营门口处,能护住有根的只有刘恒。
眼看着文短化为红芒,速退入营地,面对着快速奔来的骑兵,刘恒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有根。
有根微仰起头,与刘恒对视片刻。
刘恒朝有根笑了笑,绕动在其身上的红芒微敛,手中古戟上的聚积白光顿时化为璀璨红芒。
踏前一步,刘恒不顾满是伤痕,不停滴血的左手,双手握戟横在身前。
元气绕动四方,黑色发丝与红色披布一起朝天挥舞。
六骑将率先奔至刘恒身前,六刀齐至。
迎着刀光,刘恒手中的古戟化为条形虚影,在他身前一闪而过,砍向其的六刀便全毁。
刀头断碎成渣砾,六名骑将脸上却毫无惊色,俱都纵马朝前奔去。
戟影闪动,六人连同他们的坐骑,俱被斩成两截。
下一刻,人与马的尸体,便和躺在地上的离固一起,被涌来的骑兵们踏成了血泥。
无数兵器落向刘恒,冲奔而来的战马带给骑兵们摧朽的巨力,舞动长戟的刘恒却犹如不动的山丘。
巨力没有撼动高山。
骑兵撼不动刘恒。
红色戟影带到锋烈元气,轻易便斩碎了骑兵们的身体,碾碎着骑兵们的信心。
却击不碎他们赴死的决心。
骑兵们前仆后继,刘恒身边,无数的碎尸和残肢被散扬的元气卷向了高空。
骑兵没有退,刘恒也没有退。
骑兵之后,离越招来士卒,一起替面色如纸的文短取下了左肩上的环甲,然后又在文短的伤口上涂好漆黑的止血药膏,朝他染血的左肩上缠绑好干净的丝帛。
离越缠绑伤口的动作很熟练,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悲伤。
他亲兄弟的身亡,似乎对他毫无影响。
将长剑插进脚前的土里,文短抬起右手,手掌与手臂的连接处,搭在了离越的肩膀上。
“将军。”
离越沉起脸,声音很低。
“鸣金收兵。”
文短的口气很平静,表情近乎木然。
“遵命。”
用手中的刀切断锦帛,将起始和末端的接**叉系好,离越退后两步,抱拳行礼。
营寨中的金锣被敲响了,正奔杀向刘恒的骑兵立刻向后退去,骑兵退入了营门。
浑身浴血的刘恒将长戟杵在了地上,胸膛起伏间,刘恒喘息了几下,便转头向着身后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