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平了,同顾诀又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你说话唠以后会不会都这样了?”
顾诀语气淡淡,“怎样?”
“身边这些个美人……我今天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进了哪家青楼。”
陈云诺是清楚当年那事的,不由得点了点眉心,“我从前觉着他就是颓废一段时日,这十多年过去,都成病了。”
她想了想,补充道:“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
万千言生的自是不差,十七八岁的时候,便是江安一带极负盛名的浪荡公子。
由他们头一次相识,便看的出来这厮不安分。
但又和现在不同。
顾诀带着薄茧的指腹摸索着她的眉心,“柳暗?”
“你知道?”
她很是诧异。
顾相从来都不是关注这种事的人,若是连他都知道,岂不是说明这事已经十分之清楚。
烛火微微跳跃着,他伸手把帘帐放了放下来。
“书信上次次都写小柳儿如何如何……”顾诀想了想,“还有一次专程问我,若是被女儿喜欢了该如何处理?我瞧他煞是苦恼了一阵子。”
“女儿?”
她忽然有些好笑。
柳暗应该没有比他小十岁,在满月楼里倒真是娇养大的,万千言又是那么个风流模样,没有把人养歪了,都算是老天开眼。
当女儿养啊……那还真是够呛。
她脑子有些乱,忽然压住了顾诀的手,“顾诀。”
“嗯?”
他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
陈云诺停顿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顾诀,我若是杀了夏侯笙……”
“不能。”
他说的太快,她有些一瞬间的失神。
还是……舍不得吗?
“一一。”顾诀把拥进怀里,低声唤她。
罗账里,灯火微弱,她一弹指,打灭了烛火。
屋里一下子陷入黑暗,彼此看不清面色,反倒感觉自然一些。
陈云诺侧耳去听他的心跳声,声音平淡如水,“是因为,你当初答应过要娶她,好生待她一生一世是吗?”
其实一直分不清她同顾诀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
他怔了怔。
她翻了个身,睡到了里面。